第九章 负屃亡矣-《借天之九番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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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尤茧虽然死了,但这一次,他召唤出来的睚眦重骑竟然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反而更加精神了,个个挥舞着落环大刀发出阵阵吼叫,仿佛重获自由一般。
这一阵狂吼也提醒着负屃众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将面对的鬼骑或许是脱缰的诡马,或许是解封的亡灵,总之,很难以血肉之躯相抗。
灵器!灵器可以控制它们!
林泽顾不得逐渐向众人靠近的鬼骑,连滚带爬地冲向良尤茧那具渐冷的尸体。木拓指挥着御军为储君殿下打掩护,一支支飞射出去的弩箭稳稳扎在贵骑的身上,对方却没有半点儿反应。而鬼骑们的进攻却是致命的,他们纷纷丢弃了睚眦落环大刀,换上一根根黝黑的长枪,估计这才是他们惯用的武器。
此时的林泽非常崩溃,灵器就在良尤茧手中,可这死鬼术士即使死透了都紧紧攥着自己的宝贝,生怕被哪个活人抢走。林泽怎么也掰不开尸体的手指,干脆取了长剑,准备斩断这倔强的手腕。战场上,残忍一点儿本是在所难免,谁知他一剑落下,穿过了血肉骨骼正砍在灵器之上。
肃然一环灵力迸发扩散,正打在林泽身上,这个本就身体虚弱的储君殿下,瞬间像个轻飘的玩物一样被震了出去。震出去也就算了,悲剧的是,他偏偏是被震去了鬼骑的列队之中。
有些眩晕的林泽缓缓抬起头,只见黑头战马的那喷着暴戾之气的鼻孔一张一弛,而战马之上,那对黑暗空洞的眼眶正直直地盯着他,锃亮的长枪枪刃蓄势待发。
未等林泽的潜意识指导他做出任何反应,一柄呼啸而来的长生剑带着决绝的剑气已然穿破了鬼骑的喉咙,下一秒,一个少年的身影凌空闪过,膝盖顶着鬼骑的胸甲将其撞至地面,右手一抽,正拔出了自己的长生剑。一阵尘土散去,少年正是木拓。
木拓回首,冲着自家九哥灵动一笑,可一笑竟也是最后的洒脱。
鬼骑已在二人周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根根长枪带着凛冽的肃杀冲着二人刺来,木拓以一人一剑之力顶下长枪的冲击,然而一边要保护储君,一边要抵挡攻击,少年的体力迅速透支。御军们则被其余的鬼骑抵挡在外圈,根本无法冲杀进来,这一切都被木拓的余光扫得清楚。
又一轮群枪直刺,木拓的长生剑只挡住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被他伸出胳膊狠狠抱在腋下,同时,两支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腰部,鲜血正喷溅在林泽脸上。
少年望着因惊恐而呆滞的林泽,把心一横,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木拓大喝一声,挥剑斩断了顶在他头上的长枪,接着手腕一转,又斩断了插在自己腰部的长枪,但下一刻,少年却将这唯一能保住性命的长生剑狠狠插在地上,一手死死抱住腋下的长枪,一手抓住了林泽的胳膊,合身大吼,下盘如钉,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的力量,竟直接将储君扔出了鬼骑的包围圈。
“九哥,负屃尚未亡国!......保重。”
林泽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在半空中飞出了十几米远,随后竟稳稳地落在一匹战马之上。而那少年身边环绕着的鬼骑们,纷纷扬起了马头,铁蹄高高抬起,接着猝然落下......
“木拓......?!”
那一幕,林泽没有看清,那一幕,离他很远,但刺灼内心的痛楚犹如千刀万刃落在自己身上。
负屃御军迅速簇拥到储君身边,但林泽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些动向,他坐在战马上,神情恍惚起来,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木拓的方向,却始终再看不到那个高傲的少年冲杀突围的身影。渐渐的,林泽只觉得离他关注的焦点越来越远,黑色的圈子似乎变成了一个点,接着,消失不见。
忽然,林泽感到胸前一紧,终于失去了知觉。
......
“九哥,怎么样?国君没责怪你吧?”
“九哥,想起谁了?”
“所以嘛,我就是九哥的利剑!”
“就算木拓粉身碎骨,也要护九哥全身返回赋城!”
“九哥,负屃尚未亡国!......保重。”
......
“木拓!”
惊醒的林泽瞬间从床榻上坐起,悲痛的双眼泪迹未干,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熟悉的负屃风格,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赋城,此时正身处寝宫之中。
梦!会不会是梦!一定是梦!
这是林泽的第一反应,带着复杂的侥幸和希翼,他多么希望一切只是梦境,然而胸口的疼痛提醒着他,事与愿违在他的世界里,还发生的少吗?
顾不得许多,林泽拖着病痛的身躯急急下了床,似是仍不死心,那骄傲的少年怎么会轻易死去?有名榜武列第七一定自有其厉害之处。他要去找他,说不定一走出这殿门,就能看到那个少年正靠着柱子昏然大睡。
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泽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去,进来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高傲少年,而是自己的父亲,负屃的国君。
“父王!木拓呢?”
顾不得任何礼仪,林泽急切地抓住国君的手臂,一双泪目望着国君,仿佛在乞求这一国天子回馈自己一个不至于绝望的答案。国君也没有因为失礼责怪自己的儿子,但他却是刻意避开了儿子乞求的眼神,双眼望着莫须有的远方,脸庞写满了凝重的叹惋。
“已行......天葬之礼。”
几乎与国君的回答同时,林泽脚下一软,瞬间瘫倒在地上,眼中那份希翼彻底消失,甚至没有一丝感慨或者痛苦,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是黯然,是绝望。
不是梦,从来就不是梦,一千次一万次的幻想,幻想着或许一觉醒来,所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还是那个现代的小混混,过着自己苟延残喘的生活。即使他的时空中没有木拓,但至少他会知道,在遥远的不知何年何月的过去,那个高傲的少年可能正对着自己的九哥吹嘘调侃。
可每一次醒来,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残忍的现实。
“吾儿既然醒了,便随为父前往城楼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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