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江枕玉并未从视线中感受到冒犯,他淡然得好似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一样。 他已经久不和人寒暄,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可以开口的身份和立场。 比起闲聊,他心里突然冒出来的熟悉感更让人在意。 早便说过了,他这人记性极好,幼时便能过耳不忘,此刻他总觉得,这位太傅的声音有些过分耳熟。 他沉思的模样看着有种拒绝交流的冷漠感。 于是场面就这样僵住了。 姜允之目光深远,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气质不凡。 和那日昏迷不醒瘫卧在床的情形相比,身体恢复得不错,但健康起来的人便无意识地散发出了本就难以遮掩的威严。 位高权重的人,不管沦落到什么地步,行为举止中的习惯总是难以遮掩。 姜允之早便知道,那混小子就是会给他惹麻烦。 他果真没有白白走这一趟。 姜允之有意来个下马威,长久不言。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姜允之才慢悠悠地开口了:“方才在门口,你并未询问,缘何便确信我是村中夫子?” 江枕玉道:“能这么关心他的学业,除了夫子之外,不做他想。” 轻纱之下,江枕玉闭着眼,听觉比往常更加灵敏,他似乎隐约能察觉到细微的动作。 面前这老者,似乎对方才他斟满的茶碗格外热衷,也不知道那陈茶有什么好喝的。 应青炀走之前特地给他烧好的,怕江枕玉受伤才从炭火上去下放在矮桌上,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快凉了。 夫子哼笑了一声,“这混小子向来是个榆木脑袋,读书习字上半点没有天赋,托你的福,才有这般长进。” 江枕玉闻言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侧了侧头,语气淡漠,却无端有种疑惑和嘲讽,“他很聪慧,能举一反三,记性也好,讲过的学问从来不会忘,没有天赋……不知道夫子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有天赋?” 听他这番话,好像是在认真询问这荒村野地里,姜允之都教过什么天赋卓绝的好苗子。 但和应青炀那混不吝的性子一比,便能显而易见地看出,这人只是单纯地不认可他对应青炀的贬低,所以出言嘲讽罢了。 姜允之嘴角抽了抽,他本正捋着花白的胡子,表情神秘莫测,听完江枕玉的话,手下一时没了轻重,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扯断。 他顿时有些没好气,“你从琼州之外来,论起学风,定然比这荒凉地要浓厚得多,怎会不知道真正勤勉的学子是什么样子的。” 应青炀是他一手带大的,这孩子在读书上有没有天赋他再清楚不过了。 从前总听村里人变着花儿地夸应青炀能干,姜允之本以为自己早就免疫了,却没想到人外有人。 没有一个人在做学问上,把应青炀夸出花来的,这么无脑又离谱的话,哪怕是最溺爱孩子的沈老爷子也说不出口。 ——毕竟要脸! “没见过。”江枕玉斩钉截铁地答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