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应青炀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江枕玉的呼吸几乎都要?跟着停止了。 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住他。 江枕玉不?允许,不?允许对方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人世间。 驻守燕州府的大梁军几乎倾巢而出,几乎瞬息间就按灭了可能会出现的反叛的火花。 杨崎及其?所有在地下道场处的幕僚,都在全副武装的大梁军面前?束手?就擒。 没有人反抗,就连匪首杨崎,也只是?凝视着江枕玉的背影,长久地不?曾言语。 江枕玉脚步匆匆地穿过混乱的人群,一刻不?停,连身?后的几名武将都只是?勉强跟上,回程的时间比来?时要?短了一倍。 出口?处,谢蕴独自横刀守在那?里,他面色黑如锅底,只觉得北上以来?的所有事都在脑子里纠缠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的确不?如沈听澜聪明,但他向来?准确的直觉告诉他,那?琼州来?的少年郎身?份并不?简单。 江枕玉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千般纵容,甚至许多时候,所作?所为简直不?像从前?那?个生杀予夺的太上皇。 一个身?份有异,和前?朝瓜葛颇深,又不?曾坦诚的人,缘何引得江枕玉这般魂牵梦绕? 甚至,诸番部署,早已决定放弃皇位坦然赴死的人,竟转而改了主意,在荒凉的琼州边境常住,又隐姓埋名,陪着一个只知道游玩的少年郎南下远行。 谢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浓重的困惑,烦躁得他在地道入口?处直打转。 虽然硬气地拦了路,但谢蕴本人却是?最没有原则的那?一个,服从江枕玉的命令,是?他在多年军队生涯里学会的第一件事。 否则,他会有无数次和死亡擦身?而过的经历。 江枕玉冷漠的一眼,那?仿佛拿起弓箭就能将他钉在墙上的决然,还是?让他妥协了。 谢蕴最激烈的反抗,就是?没有随行下去救人,保证江枕玉的安全。 江枕玉甚至从前?都没向他透露一丁点口?风。 是?觉得他谢蕴不?值得信任,觉得他也像那?些?俗气的将士一样,只想爬得更高大权在握? 谢蕴越想越气,简直想要?原地打一套拳,周身?的寒意激得边上的一队下属退避三舍。 但没过多久,他便听到地道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谢蕴登时站起身?,在地道边上站得笔直,然而江枕玉背着应青炀上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招呼身?后的陈副将:“叫郎中!” “阿墨!行囊里有孙大夫给的药方,快去拿!” “去学堂后面的屋舍!烧些?热水!棉被!” 江枕玉声音冷而沉静,命令有条不?紊,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唯有圈在应青炀身?上的手?臂,腕间、手?背,都蹦出一道道骇人的青筋。 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按照江枕玉的命令忙碌了起来?。 谢蕴只一个侧目,便看到了江枕玉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心里百般质问都随之止步。 共事多年,谢蕴很少见对方这般神色。 江枕玉压抑着,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最后一点气力,都吊在怀中的少年身?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