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当熟悉的身影入眼,夜离眼波微微一敛,却又很快恢复一片死寂。 是缉台台主凤影墨跟几个工作人员。 凤影墨看到夜离的时候,眸光很明显地一亮,脚下步子也骤然加快歧。 带着急切,甚至还差点踉跄骜。 可却仅仅只是两步,就又恢复如常。 他看着夜离,薄削的唇蠕动了好久,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对着陌千羽鞠了鞠身,他站在了边上。 夜离早已经将目光撇过,不再看他。 “你要南火草做什么?” 陌千羽再次出声,眼梢掠了掠夜离手中的那株红草。 “我中毒了,需要南火草解毒。” 夜离实话实言。 因为她是看着陌千羽的,而某人正好站在陌千羽的边上,所以就算她不去看某人,某人还是进入了她的眼角余光。 她看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某人微微抿紧了薄唇。 “怎样中毒的?” 陌千羽又问。 “这重要吗?” 也不顾君臣之礼,夜离不答反问。 陌千羽脸色又是白了白。 “就算你中了毒,你大可以跟朕讲,也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夜离弯了弯唇。 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极端的做法是指的她拼死想要赢得蹴鞠比赛,还是拼死也不放过易敏,非要追回南火草,又或者是指今夜前来盗药。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帝王之术、君臣之道。 说这句话是想安抚她吗? 见她言语之间未对他有丝毫客气,恐她情绪激动,抖出一些不该抖的事吗? “跟皇上讲了,皇上会怎么做?赐我解药吗?” 既然他想标榜,她就给他标榜的机会。 果然,陌千羽当即回得笃定。 “当然!南火草是端王的,端王本就是将它献出来,若能用其救人性命,自是比用来作为蹴鞠比赛的奖品更来得有意义,奖品可以另设,人命却只有一条。” 说得真好。 果然是位仁君。 夜离轻轻笑。 “所以,皇上深夜在此,就是为了等夜离前来,将这枚假的南火草赏赐给夜离吗?” 举着手中的红草,夜离灼灼问向陌千羽。 陌千羽眸光微闪:“这枚南火草的确是假的没错,但是,今夜的行动并非是针对你夜离的,而是针对今日抢走南火草的那个窃贼的。” “是吗?”夜离鼻子里轻哼,也未将其挑明。 她想,他心知肚明。 “既然皇上也承认这枚南火草是假,那就说明今日被易敏夺走的那枚是真,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跟易敏一伙的,不然,我身中剧毒,早用真的那枚解毒了,又何须跑来缉台盗药?” 没办法,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自保。 “朕有说过你跟易敏是一伙的吗?” 陌千羽终于忍不住沉了声。 也就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对他的戒备有多强。 戒备和信任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戒备有多强,说明信任就有多低。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 不错,今夜这场局本就是为她而布,却并不是跟她所想的那样,为了帮易敏寻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是想要将她引出来。 单纯地将她引出来。 虽然已经没有了南火草,但是,他可以想别的办法。 只要确认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 p> 想想这么长时间了,三爷应该已经安全逃出去了。 将手中的木匣和假草扔掉,夜离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念你在戒坊期间勤勤勉勉、戒毒有功,此次也是生死攸关、情有可原,朕就饶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毕竟你深夜来此盗药是事实,所以,先将你关入大牢,听后处置,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身上的毒,朕会尽量想办法帮你解掉。” 这处罚...... 众人互相看了看。 凤影墨眸色渐深,薄唇越抿越紧。 夜离自己也有些意外,可听到任何人不得探视,又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戒心。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夜离感激不尽。夜离深知有错,甘愿受罚。只是夜离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这些年来,夜离一直有记事的习惯,就是将每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装订成册、妥善保管,自从当年入宫到如今,从未间断,所以,能不能恳请皇上在大牢里也给夜离一副笔墨纸砚?夜离怕自己不写不习惯。” 她清楚地看到陌千羽脸色黑沉了几分。 黑沉了好,黑沉就表示他听懂了。 是的,她在威胁他。 其实,也不是威胁,只是自保。 她如今身中剧毒,被他关进大牢,然后,还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一来,说得难听点,她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 到时死因和罪名,还不是随便怎么安。 她知道他的事太多了,此次还加上一个易敏。 难保他不会像皇宫后山上一样动杀意。 可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救命符。 她得让他知道,她安全,他就安全,若将她逼急,有些事就不一定。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自省其身,给你笔墨纸砚便是!” 陌千羽咬牙沉声。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掰开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怀疑他会杀了她吗? 竟然还用起了这种威胁的伎俩。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如此一个卑鄙小人? “带走!” 陌千羽脸色难看,愤然转身。 两个禁卫上前。 夜离弯了弯唇,也不反抗,就任由禁卫将她的手臂钳制住。 在经过凤影墨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凤影墨眸光一动,上前一步,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又停了下来。 夜离眼梢轻轻一掠,瞥了他一眼,微微挣脱了边上禁卫的钳制,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凤影墨面前一伸,口气清冷道:“这是今日在皇宫后山追赶易敏的时候,我见凤大人掉的,当时一心想要夺回南火草,也没来得及给凤大人。” 凤影墨怔了怔,正欲开口询问,眼角余光瞧见前面帝王扭头朝他们看过来,便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只缓缓伸出手。 将瓷瓶置于他手心,夜离唇角冷冷一勾,举步随着两个禁卫往外走。 凤影墨垂目看看手中的瓷瓶,又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不知她什么意思。 瓷瓶明明不是他的,她却说亲眼所见是他掉的。 瓷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五指一收,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 前面,夜离刚走到门口,正欲抬脚迈过门槛,骤然胃中一股腥甜往喉咙里一冲。 “噗”她张嘴,一股黑浓的血泉喷溅而出。 她整个人一颓,若不是两边有禁卫相持,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凤影墨因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自是将这一切看得仔细,瞳孔一敛,快步上前。 然,有人比他更快。 不,应该说有人比他更近。 是陌千羽。 陌千羽就走在夜离的前面,夜离的那一口鲜血就直直喷在他龙袍的背上。 两个禁卫正被这一切惊得不知所措,他就一个转身,将夜离软滑下去的身子揽住。 凤影墨也已赶至,却只能僵立在边上。 “快,快传太医!” 陌千羽沉声吩咐左右,又转眸吩咐凤影墨,“速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 凤影墨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夜离,俊眉微微一拢,当即颔首道:“是!请随微臣来!” 于是,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帝王陌千羽直接抱起了夜离,随着凤影墨一起,快步离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