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心下一紧,抬头便?看到?楚懿风轻云淡地走入,在她身旁的位子上落座。 容今瑶认命地闭了闭眼,掏出随身携带的香囊绳,手指翻动,从中抽出一缕细红线,将桌面严丝合缝地隔为两?半。 那红线细若蚕丝,却笔直工整,正好将两?人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一道界限。 容今瑶将红线头绕在书案的墨砚上,“还望世子自重。” 楚懿低头扫了一眼红线,眼神略显玩味,侧头,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见:“这道线,我若是越过去,会怎么样?” 容今瑶唇角一勾:“你可以试试看。” 楚懿轻轻挑眉,像是被逗乐了,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椅背,手肘搭在案角,“好凶。” “六公主今日真是杀气腾腾。” “世子若是不说话,”容今瑶从容道,“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她声音不高,气势却丝毫不让。 楚懿一哂,“有趣。” 第一堂课是兵策论。 凌云堂讲学素来不拘陈规,首课便?不讲开篇训诫,反倒直接投下一道沉甸甸的考题。 授课的李先生年近六旬,素以严厉著称,一开口?便?掷地有声:“若西北边境烽火再起?,汝将如何安边定策?” 话音刚落,堂内顿时安静了片刻。 紧接着,一名学子举手,朗声道:“学生以为,应立即增援边防,兵贵神速,不可迟疑。” “莽撞。”另一位学子轻哼一声,沉声道,“未查明敌情便?轻动兵力,恐贻误全局。” “安边不仅靠兵,亦需策。可派信使进京请调兵马,同时安抚百姓、稳固粮道,此为首务。” 短短片刻内,数人接连发言,言辞或激烈、或持重,针锋相对,倒真有几分?沙场争锋之势。 议论渐歇,李先生这才?开口?:“兵者,国之大事?,可纸上谈兵者多,能定乾坤者少。” 话锋一转,他指向案上白纸:“你等既言有策,便?将所思所想,尽书于纸上。” “笔墨纸砚,皆已?备好,一炷香时间?,写一篇策论。” 案前,笔墨微晃,纸页轻展。 有人沉思良久,才?落下第一笔,有人已?蓄谋在胸,提笔便?如破竹,沙沙声落满堂。 容今瑶属于“沉思良久才?落笔”这一类。 她脑中虽有些许思路,却始终拼凑不成文章,低头咬着笔杆,眼神有些游移。 游着游着,就游到?了少年身上。 旁边的楚懿下笔如飞。 他神情专注,眉宇间?凝着一抹沉静,笔势沉稳,仿若胸中早有千军万马,只待跃然纸上。 这人安静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不对,她在想什么? 容今瑶意识到?自己的愣怔,迅速收回视线,强行定神,咬牙下笔。 直到?日落时分?,钟声响起?,夕阳斜洒入堂。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