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些碎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却黯淡的光泽,裂口处依稀能看到当日碎裂时留下的茬口。 苏雅琴看着那些碎片,不由侧头看了一眼陈阳,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那毕竟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奈何……天不遂人愿。”陈阳看着那些碎片,脸上露出真实的遗憾,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玉镯碎裂严重,茬口参差不齐,有些细小的碎屑已经彻底粉化,无法复原。” “晚辈先后请教了城南'妙手堂'的齐师傅,城西'复古斋'的孙老,还有古玩街上专门做金缮修复的李家三兄弟,几位老师傅看了之后,都摇头叹息,表示……回天乏术。” 陈阳说话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真的为此痛心疾首,“而且我也向托耿老,专门向故宫修复专家询问过。” 听陈阳说到这里,苏老叶子和苏雅琴同时看了陈阳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询问故宫的修复专家了。 “专家根据我的描述说,这玉镯本就年代久远,玉质虽好但已经有些发脆,这样的碎裂程度,即便强行用金缮或者锔钉工艺修复,也只会在玉身上留下更深的伤痕,反而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和价值,无法恢复原貌了。对此,晚辈……” 说到这里,陈阳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挚,“深感无力,深感愧疚。晚辈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只要是苏家提出的任何合理条件,晚辈都愿意接受,绝无二话。” 他这番以退为进,姿态放得极低,既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和努力,又点明了修复的不可行。 陈阳心中清楚,这番表态看似将主动权交给了苏家,实则是在暗暗掌控着谈判的节奏。他知道苏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必然能看出自己这些日子确实在为此事奔走,这份诚意已经足够。接下来,就看苏家想要如何收场了。 苏老爷子盯着那些静静躺在手帕上的碎片,目光在玉质的断面上缓缓移动。 那些曾经温润如凝脂的玉料,如今却布满了裂痕,每一道茬口都像是在诉说着无法挽回的遗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对儿媳的怀念,有对往事的追忆,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那毕竟是他儿媳的遗物,是这个家族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触摸到的温情寄托。 他沉吟着,没有立即开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客厅里的气氛越发凝重,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苏雅琴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起母亲生前将玉镯戴在手腕上的模样,想起那温柔的笑容和轻声的叮嘱。 如今,这唯一的念想也碎成了这个样子。她强忍着泪水,别过头去,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厅内沉默持续了片刻。 就在这时,陈阳微微侧身,向站在身后的劳衫使了个眼色。劳衫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破旧的紫檀木扁盒。 那木盒表面的包浆深沉内敛,显然经历了岁月的打磨,盒身上雕刻着简洁古朴的云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劳衫双手托着木盒,恭敬地递到了陈阳手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