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家长会结束后,周兆华因为要赶着去开会,匆匆离开了一中。 林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卷子的时候才发现周兆华留下的一封信。她翻开看了眼,上面逐条分析了她这次考试各科的不足,还针对性地给出了建议。 在信的末尾,周兆华写了一句话:茶吃后来酽。 林粟看着看着,眼眶倏地就热了。 随着半期考的结束,临云市的夏天也走到了尾声。 临云一中的校服在天气真正转冷之前发了下来,高一新生们还能抓住夏天的尾巴,穿一穿夏季的校服。 十一月份,一中还有个重要的活动,那就是校运动会。运动会结束后不久,临云市下了场雨,之后就开始降温了。 夏天因为气温高,林粟洗完头发都让它自然干,但冬天一到,湿发自然干不了,必须用电吹风才行。 学校里使用电吹风是要钱的,用的时间越长,收的钱就越多。她的头发很长,以前在茶岭的时候孙玉芬不让她剪短,说蓄长了可以卖钱。 孙玉芬从不浪费能在她身上榨取的一分一毫,现在这一头长发已经成了负担,把钱花在吹头发这件事上对她来说是极其奢侈的。 林粟很快就做出了断舍离的决定。 周日,她找了个时间去剪头发,城里的美容美发店收费极高,只是剪个头发就要收好几十,她一连问了几家,最后去到了后街的一家老式理发店。 那家理发店是一个阿姨经营的,林粟询问阿姨店里收不收头发,阿姨说收,她就在店里把一头的长发剪了,省了一笔剪发钱。 阿姨人好,看到林粟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知道她是个学生,还特意给她剪了个波波头,说现在学生都流行剪这个发型。 剪完头发,林粟感觉脑袋都轻了。 离开理发店后,她沿着后街往回走,经过台球馆时脚步微顿,忍不住往里扫了眼。 只见里头烟雾缭绕,靠门的这桌站着两个衣着不整的青年人,他们倚着台球桌正在吞云吐雾,见她看过来,就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林粟蹙眉,刚要离开,台球馆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谢景聿穿着便服,抬眼看过来,目光最终落在她新剪的短发上,神色不辨。 “我说了,不会再陪你去参加应酬。”谢景聿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那头谢成康罔顾他的话,径自说:“你抓紧时间收拾好,我让周帅去接你。” “我不在家。” 谢成康恼羞成怒,质问道:“你现在人在哪儿?” “学校。” 谢成康冷哼,沉声说:“你放假从来不去学校。” “不信,你问林粟。” 林粟才抬起脚踏出一步,谢景聿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我爸。”谢景聿盯着林粟看。 他没有放低姿态,眼神里既没有请人帮忙的诚恳,也不急切,好像林粟接不接这个电话他都无可无不可。 林粟犹豫了一瞬,很快就接过手机,贴在耳朵上,开口说:“叔叔好。” 谢成康笃定谢景聿在说谎,所以在听到林粟的声音后着实愣了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换了个口吻,和善地笑着说:“林粟啊,景聿和你在一起呢?” “嗯。”林粟从容道:“要期末考了,我们正打算去图书馆复习。” “图书馆啊……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吵?” 林粟抬眼看向谢景聿,沉着应对:“今天学校里有校园活动。” “这样啊。”谢成康笑笑,“我还以为景聿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去了学校啊。你们在学校复习,我就不担心了。” “放心吧叔叔,我们在学校里,很安全的。” 谢景聿就这么看着林粟,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诚然他并不觉得谢成康会信她的话,但她的表现出乎他意外的冷静。 谢成康又“体贴”地关心了林粟几句,她乖从地应着话,好一会儿才把手机递还给谢景聿。 “喂。”谢景聿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仅此一次,下一次你再耍小把戏,我不会容忍的。”谢成康按捺着怒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谢景聿收起手机,垂眼看着林粟,道了句:“谢谢。” 虽是道谢,但他的语气没什么温度。 林粟也不图他真挚的感谢,因此也用同样的语气回了句:“不客气。” 他们对视了几秒,林粟率先移开眼,接着往前走。 “林粟。” 林粟站定,转过身来,她似乎猜到谢景聿想说什么,不待他开口便说:“你放心,我不会向你爸告密的。” 谢成康知道他人不在学校,但不知道他来了台球馆,谢景聿也的确不想让他知道。 “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 林粟见谢景聿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审视,仿佛她不提条件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她在他那儿一点信誉度都没有。 林粟想了下,说:“就当是谢谢你没有向你爸告发我。” 这个理由还算成立。 谢景聿能想到如果当初谢成康知道实情,以他功利的性格,绝对不会资助林粟。 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对谢成康有所隐瞒,可以说是林粟另一个意义上的同谋,就如刚才,她在谢成康面前帮他打掩护。 在面对谢成康的时候,他们奇怪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 回校后,林粟的短发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孙圆圆对她把一头乌黑的长发剪了感到可惜,周宛夸她剪了也很好看,李乐音要笑不笑地说她即使把头发剪了也省不出多少时间。 晚自习她到班上,同学们频频投来打量的目光。 下课后她去饮水间装水,回来时碰上周与森、谢景聿和许苑在走廊上站着聊天。 周与森一看到她,冲着谢景聿和许苑说:“看,我说的没错吧,林粟剪了头发后像是变了个人。” 许苑打量了林粟一眼,有些惊奇。 之前她留长发扎马尾的时候,因为脸上总没有表情,就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感,但现在剪了短发,发尾拢着她的脸,反倒显得她没那么有棱角,人更可亲了些。 “是不一样了,更可爱了。”许苑问谢景聿:“是不是?” 谢景聿一点都不惊讶,他下午就见过了林粟短发的样子,至于可爱……作为她曾经的人质,他不能苟同这个结论。 周与森还看不太惯林粟现在的形象,就多看了两眼,问:“你怎么突然就把头发剪了,嫌麻烦?”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