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白休命到昌平坊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香铺门口的雪被铲掉了一些,还留着薄薄的一层。地面上依稀可见杂乱的脚印,还有车辙印。 他的目光略过这些痕迹,推开店门,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白休命就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转头看了过去,阿缠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一旁摆着取暖的碳炉,她怀里还抱着个手炉,一股淡淡的梅香自手炉中飘散。 白休命走进来都没有将她惊醒。 他也不叫醒阿缠,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为自己添了杯水,而后拿起摆在盘中的榛子,一个个捏了起来。 阿缠是被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吵醒的,她拢了拢怀中的手炉,一转头,就见到身旁坐了个人,吓得她困意都没了。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白休命。 “你怎了来了?”心跳慢慢回落,阿缠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洋洋的。 “我怎么不能来?” “今日不是有万寿宴……”阿缠说到一半的话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卡住。 白休命将去了壳的榛子仁放回盘中,推到她手边:“你也知道今日是万寿宴。” 阿缠眨眨眼:“这又不是秘密,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白休命慢条斯理地开口:“但是整条街中,一定只有你知道,万寿宴上发生了什么,对吗?” 当然不是,慧娘也知道,阿缠在心中小声哼哼唧唧,然后做惊讶状:“咦,万寿宴上出事了吗?” 白休命不说话,只是凝视着她。 他黑眸深邃,眸中并没有急于知道真相的迫切,反而带着灼人的意味。 阿缠的手指在手炉上胡乱抓了两下,莫名感觉心跳有些乱。 “寿宴上,信安县主的脸突然掉了下来。”白休命说。 他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阿缠第一次因为旁人的注视而不自在,她这时候应该表现出惊讶,可是她却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好好的人,脸怎么会掉下来呢?” “大概是因为,有人用了一种很神奇的香粉,让她的脸掉了下来?” “什么香粉这么厉害啊?” “我也很想知道,所以专门来讨教。” 阿缠立刻将头转了回来,一副被冤枉的模样:“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一直安分守己,从来不做坏事。” 然后她就见白休命笑了。 并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他似乎是单纯被她的话逗笑了。 “真的不打算教教我?”他的话语中并没有以往的试探,而是直白的,等着她给出回应。 阿缠眼中带着一丝迟疑,她从不怀疑白休命的敏锐程度,自己做过的事,他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是从未抓到过把柄。 这样说似乎还不够准确,应该说,他没有想着追根究底。 在她身上,白休命唯一深究过的,是她这具身体是否被夺舍。 他的怀疑同样是对的,可惜他用过的所有手段,都只是在为她验明身份。只有这件事,才是他真正的底线。 在其余的事情上,他的底线就很宽松了。非但如此,他还很好哄。 阿缠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在他的底线旁踩来踩去。 以前他们只算是熟知对方本性,现在,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只是熟人了?阿缠想,或许自己可以稍微信任他一点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