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凌潇月摇头失笑:“是他们过于尊崇姽婳了,她本身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孩子。” 对此,云无玉深感赞同,颔首道:“确如所言。” 这几日,他在林姽婳的医馆里接受调养,每每到他离开的深夜时分,林姽婳还在为人诊治,而其中不乏西城乃至西城之外的穷苦老弱。她总是温言笑面宽慰那些处于病苦之中的人们,不论显贵贫贱、秀丽丑恶都是一视同仁。 对于诊金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对于那些穷困的老弱们,她还会免除费用。 “林小姐医术高超又娴雅端庄,竟没有被招进宫去?”云无玉疑惑道。这些时日听了不少传闻,关于当今圣上的描述,绝大多数是‘好酒’‘好色’‘心迹阴深’,以林姽婳这般奇绝的女子,盛名于闹市中竟能孤静至今实为异事。 凌潇月对此只作淡淡一笑,说道:“我凌家的人不是外人想碰就能碰的。”他的语气极为平淡,像是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但其中的分量却让云无玉不由一惊。 皇帝,外人? 普天之下,竟有人无视王权?即便是地位超然的圣武将军对于皇帝陛下亦是毕恭毕敬。 这便是属于天才的狂傲吗?云无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 凌家?这些日子他从坊间市下所闻中整理出如今关于帝京中权贵名流的顶端圈子,譬如菡月公主所在的圣战王府、龙曜的圣武将军府、黯月·尘黯月·明背后的镜巫圣王一脉左相府、武真焱·羽身后的天行法主国师府、以及那座在帝京东北玄秘莫测的梦亲王府,这几家都是当今皇族之外最顶流的世家。 他也打听过关于凌潇月以及凌家,得到大部分的消息都只是关于凌潇月剑法极高的言论,之于凌家或者凌氏只有零星传闻——一个没落的贵族,昔日曾有过辉煌。 至于多辉煌?他私下甚至问过龙曜,龙曜给出的答复也与外头的传言近似——凌潇月的爷爷似乎曾经执掌过帝国的军政,仅此而已。 学宫中同学们对于凌潇月的忌惮亦大都是忌惮其过于超群的剑术、二三年级横扫学宫武决的傲人战绩。 仅仅如此,他便对于皇权嗤之以鼻吗? 云无玉暗下摇头,他印象中的凌潇月孤傲、自信、目空一切但从不盲目。 “前些日子我让你研习的《凝神篇》,你修炼的如何了?”凌潇月问道。 “小成了。”云无玉答道。《凝神篇》属于神弓分院的进阶心法,学宫三年级生便可研习,属于普众型武学。这等寻常武学,对于有《玄武吐纳诀》修持的云无玉来说研习上没有什么难度,一周内将篇幅量本就短小的《凝神篇》练到小成并未花费多少心思。 他甚至心底下有些抗拒学习这个有些无用且简单的弓手心法。 毕竟时间紧迫,若不是凌潇月让他修习,他绝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凌潇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惰怠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凝神篇》一个礼拜足以大成。你是不是觉得它只是神弓一脉的入门辅助心法于你练剑无用,才只是为了应付我而随意修炼了下。” 凌潇月轻易地看破了他的心思刀锋薄唇挑起冷笑着。 不由得云无玉不低头,心虚道:“是……” 凌潇月将手中的书册放到云无玉面前书名为《千国遗志》,说道:“在你看来我时常在这里看这些奇闻异志,也是浪费光阴之举吧?” “……”云无玉怔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学识没有无用的,”凌潇月道,“只有目下和未来有用的分别。你认为《凝神篇》是弓术心法对于剑术上的帮助有限,才觉得它是无用的功法。” 云无玉默然颔首,心中所想确实如他所言。 “这本身便是一种思维上的误区。”凌潇月道,“武脉一系下分千百。剑士以剑为身,攻守之道变化无方、拳士以肢为器,练体御气、横练则以身为墙,百战不伤……如此种种看似一脉万花,所修炼的侧重虽有不同,但都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以武入道。而剑术与弓术的分别,便在于一近一远,剑法重于近战时的攻伐多变、夺机决胜于刹那,弓术的机要却是蓄力集势于一点以远压近,胜于百步。” “但,弓术便不能连绵,剑法便不能集势吗?”凌潇月反问道。 云无玉闻言一震,眼中一亮:是啊,弓术便不能连绵多变,剑法便不能集势蓄力一击夺人吗? 看到云无玉若有所得,凌潇月脸上的冷笑变得温和——显然,云无玉的悟性令他满意,他不屑于传教于人,若所传教的是个蠢材那对他而言便是莫大的耻辱。 “《凝神篇》心法虽是初浅,却是各脉修行路子低阶心法中最适宜提升修炼者专注力与视听的法门,战斗中保持心神凝寂对于修行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心神守静,则见微知著。心神散乱,则破绽百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