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路雨潇潇-《烽火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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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林火掀开兽皮暖被,坐起身来。

    穿起内衫,扎紧外袍,踏上武靴,帐内沉寂无声。

    出帐前自然不能忘了给小石头捻上被角。

    当然,要带上那柄木剑。

    林火提剑出帐,冷风糊在脸上,并不阴寒。

    自从练剑以来,体质倒是好了不少。

    林火抓起雪团抹在脸上,振奋精神。又塞了把雪进嘴里,算是漱口。

    练剑第十日,林火在营地中央活动身体,柳凤泊与往常一样,姗姗来迟。

    不仅来迟,手里还拎着酒坛,抱着软毡。软毡通体雪白,是罕见的白狐皮毛,原是山师阴之物,不知怎么被柳凤泊讨要了去。

    林火停下手脚,“王大夫说过,你不能喝酒。”

    柳凤泊铺下软毡,侧身一躺,仰头便是一口,“世上有两物不可辜负,一是佳酿,二是佳人。这酒可是二十年窖藏‘浸残阳’,取的是只开一个日落的残阳花。外面可是有价无市,也就山师家能弄得到。你不来点?”

    林火瞥见他耳后金针,心中暗叹,于是略过这茬不提,“和往常一样?”

    柳凤泊只管喝酒,随手一摆,示意请便。

    对于柳凤泊这种放纵的态度,林火也是无可奈何。

    这十天,柳凤泊只严肃了一天。

    不,准确来说,严肃了一个时辰。

    那一天,他的话不多,也很实在,“无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是武器。所谓武器,杀人之兵。你要学得东西很简单。”

    柳凤泊拎起木剑,随手一刺,木剑穿透树干,“在被杀之前,捅穿他的喉咙。”

    然后他拔出木剑,抛到林火怀中,“抱紧这把剑,不想被这江湖淹死,就用它淹死别人。”

    柳凤泊话里有血,血腥味逼得人头皮发麻。

    林火正感到惴惴不安,柳凤泊又说了一句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林火聚精会神地听着,“最重要的是,动作一定要潇洒!”

    “潇洒?”林火目瞪口呆。

    “废话。”柳凤泊翻了个白眼,“不潇洒,怎么勾搭姑娘?”

    “人生在世,唯佳酿与佳人不可辜负。”

    这是柳凤泊常说的话,林火理解不了。而所谓潇洒,他暂时也学不来,所以这十日总被嫌弃。

    今天,也是这样。

    “丑。”柳凤泊卧在软垫上,嫌弃地撇了撇嘴,“别说是跟我学的剑。丢人。”

    林火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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