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于是,那个明月高悬的夏夜,冲天的火光里,百年氏族谢家毁于一旦。 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个名叫谢衍的青年。 从此,世上只剩谢十七。 …… 小木屋还在。 阿宝站在杨桃树下摘果子。 谢十七在屋顶敲敲打打,王婶路过看见了,揉揉眼睛,再三确定没认错人,惊奇道: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谢十七笑道:“事情办完了,所以回来了。” 阿宝递给王婶一个杨桃,王婶趁机拉住她的手,乐呵道: “既然回来了,那我上回说的亲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阿宝看向谢十七。 谢十七也看着她。 王婶催促:“怎么样?可想去相看一二?” 谢十七跳下屋顶,对她说: “阿宝不去。” 王婶不死心:“可是……” “阿宝要嫁给我。”他道。 王婶愣住,“这……” 阿宝终于扬起嘴角,语声轻快: “嗯,我要嫁给谢十七。” 王婶回过神,捂着嘴揶揄: “早说清楚不就好了,非要等现在才戳破窗户纸。” 谢十七耳根通红,不知该回什么,只好讪笑两声。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婶子给你们操办,等着吧。”王婶风风火火地走了。 阿宝高兴地问谢十七: “成了亲我们就能一生一世在一起了吗?” 谢十七“嗯”了一声,顿了顿,他问她: “你真的知道一生一世是什么意思吗?” 阿宝道:“我说过,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她抱住他胳膊,仰着脸看他: “一生一世就是永远,除了死,绝不分开。” 谢十七凝她许久,抿紧嘴角,声音很轻: “若有一天你要离开……” 不等他说完,阿宝打断道: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总爱多想。” 谢十七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翌月,阿宝与谢十七成婚。 成婚当天,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阿宝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身形削瘦,抱着冰蓝色长剑的女子。 她不知在那里看了她多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石像。 似乎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她满身的风与尘,长剑剑鞘上镌刻的冰蔷薇也黯淡无光。 阿宝以为那个人会上前来同她说话。 可那个人只是隔空对她点点头,慢慢露出一个笑。 似庆幸,又似释然。 她正想为她倒一杯喜酒,屋中,谢十七高声喊道: “阿宝,过来一下!”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阿宝再转头时,那名奇怪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是错觉吧。 阿宝没有多想,转身进屋。 第二年的冬季,十一月的第一天,阿宝生下一个男孩儿。 他叫谢沉舟。 谢沉舟说话说得很早,三岁时口齿便极其伶俐。 每日除了惹谢十七生气以外,他总缠着阿宝问同一个问题: “阿娘为什么会喜欢阿爹?” 阿宝笑眯眯地回答:“因为从前你阿爹跳进海里救了我。” 谢沉舟:“他为什么要救你?” 阿宝想了想,这样回道: “如果有一天你掉进了海里,有人不顾一切来救你,要么她是世上顶顶善良的好人,要么,她很喜欢你,喜欢到将生死置之度外。” 才三岁的谢沉舟坐在小板凳上眨巴眼睛,有点苦恼: “阿娘,我听不明白。” 阿宝刮他鼻尖:“以后你就明白了。” 三岁的孩子狗都嫌,不知随谁,谢沉舟格外的皮。 跌倒是常事。 有一次跌得实在狠。 他掌心血迹斑斑,扶着树干站起来时,连树皮也蹭上了几星猩红。 阿宝与谢十七急忙上前,可翻过手一看,他掌心的伤口正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愈合。 两人同时愣住。 许久,谢十七把谢沉舟放下,用力抱住阿宝。 他低声安抚道:“或许只是我们看错了。” 阿宝脸色苍白:“不,没有看错。” 她的孩子,是个异种。 那她…… 阿宝的心直直坠下去。 谢十七将她抱得更紧,反复对她说同一句话: “没关系,阿宝,没关系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