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朝-《春山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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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你也说过了十六了……父皇当年看轻你,那是父皇短视。难道你还想继续这样再过十六年不成?”

    “那不然呢!?”

    安西王森冷的眼神骤然慑得晋安王不善言辞起来,可他没有畏惧,借着酒劲还是说出了在心里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以……”

    “放肆!”

    安西王怒了!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酒杯碎裂发出很大的声响,一直候侍在门外的朱越心下惊了一溜,随即又安定下来,继续候侍在门外。

    晋安王被安西王突然的举动震的酒醒了不少,不无悲凉地苦笑道:“失言了!失言了……”说着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我说过多少次了,抱怨归抱怨,生气归生气,可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怕什么!又不是在外面!”

    安西王的脸比刚才还要冷,沉默不语好一阵,像是在等心头的怒气消退。待心静了许多后才道:“有你怕的时候!记住,以后不许再提那四个字,永远都不许提,在哪里都不许提,听见没有!”

    看着面前一脸肃穆的兄长,晋安王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心中虽不认同,但也不得不认清现实,有些话一旦出口是会招致杀身灭族的。“知道了。”

    送走晋安王后,朱越吩咐下人煮了壶茶,给安西王醒酒安神。

    “您就别气了。王爷的性子您不也清楚吗?心直口快而已。”

    “知道是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要生气。”

    “王爷刚才兴许是喝多了,一时嘴上的疏漏,您也叮嘱过了,应该不会再说了。”

    “但愿吧。”

    “说来,王爷刚才有句话倒没说错。当年若非先帝捷足,今日兴许就是……”

    “你们都以为是先帝之过,可究根追底,是我父皇之过,是他信不过我,信不过我……”

    安西王闵修齐十七岁上阵杀敌,二十三岁领职西境军副帅,二十六岁任西境军主帅,多次阻击羌国、莴箩、裴济的进犯,二十八岁那年与羌国在荫山那一战足足打了八个月,在粮草、战马、兵士皆疲的情况下艰难取胜,大挫羌国兵力,还乘机从羌国手中夺回了曾经的宁州、兰州和蒙州三州,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野都是极大的功绩,很多人都认定他此番回京受赏定是要被加封太子的,当时成惠帝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且那时朝野一直在议论立储之事。

    当他也带着同样的期许回京受赏时,等来的却是陵王闵修文被立为太子,成惠帝禅位使其不日登基。更糟的是他被削了兵权,西境军主帅的位子被成惠帝委派给了当时在他麾下历练的昌王闵修元,取而代之的是他被封为安西镇北王,享国辅美誉。在外人看来,他以二十八岁之龄,就有此等无上的加封,实在是天赐的恩宠。可在明眼人看来,这哪里是恩宠,分明是打压,名褒暗抑,把他变成了一个富贵的闲散王公。

    论功勋,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出挑的;论文韬武略,他也不落人后;遑论出身,他母妃是当朝一品皇贵妃,其余皇子皆没他身份尊贵;论人品德修,他也有贤名在外……很长一段时间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何父皇会选了陵王,难道只因陵王是父皇最宠爱的璟妃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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