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第4章 黑市的脉搏 柴房里浓重的血腥与酒气,尚未完全散去。 和义堂那间勉强能称之为“正厅”的屋子里,气氛却比柴房更加凝固。 一盏孤零零的煤油灯,在桌子中央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将三个人沉默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变形,如同鬼魅。 癫狗坐在一张长凳上,那双习惯了握刀的手,此刻却有些无措地放在膝盖上。 他时不时地抬头,用一种混杂着震惊与探究的眼神,偷偷瞥向主位上的那个年轻人。 鬼叔则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低着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只有那双偶尔抬起的浑浊眼睛,泄露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陈山靠在唯一的太师椅上,椅子的一条腿是瘸的,需要用几块砖头垫着才能稳住。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已经包浆的陈旧铜钱,指尖与铜钱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个声音,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他没有看任何人。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破败的景象,投向了更远,更深邃的所在。 “鬼叔。” 陈山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嗯。” 鬼叔的身子微微一震,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和义堂,现在还能拿出多少人?” 这个问题,让癫狗也瞬间挺直了腰杆。 鬼叔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心里清点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算上还能动弹的,不到二十个。” “能打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人心……已经散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力。 这已经不是一个堂口,而是一群随时准备作鸟兽散的乌合之众。 癫狗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拳头又一次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堂主,只要你一句话,我带人去跟福义兴拼了!” “就算死,也得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境中的悍勇,却也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虚弱。 陈山缓缓摇了摇头,那枚铜钱在他的指尖停止了转动。 “拼命,是最后也是最蠢的办法。” 他抬起眼,看向癫狗。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死。” “是搞钱。” “搞大钱。” 癫狗和鬼叔都愣住了。 “搞钱?” 癫狗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堂主,我们现在拿什么去搞钱?福义兴的债……” “福义兴的债,要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