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面青天白日旗,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道催命的符咒。 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狂喜,瞬间被冻结,蒸发得一干二净。 空气里,只剩下冰冷的海水咸腥,还有每个人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 和义堂的兄弟们,脸上的血色褪去,换上了一种死灰般的惨白。 他们是烂仔,是黑社会,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 但眼前这艘船,代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是“政府”,是“党国”,是他们这些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无法抗衡的巨兽。 那艘接头的渔船,没有丝毫犹豫。 船上那个精干的中年人,深深地,最后看了陈山一眼。 那眼神里,有歉意,有无奈。 下一秒,渔船的引擎发出怒吼,调转船头,用尽全力向着茫茫夜色深处逃去。 “堂主……” 老三的声音在发抖,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藏在腰后的短刀。 就在这股恐慌即将炸开的瞬间,陈山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别动。”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 那艘黑色的快艇,像一头优雅而残忍的鲨鱼,缓缓地,带着戏谑的姿态,在陈山的货船周围绕了一个圈。 船头,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正用一副望远镜打量着他们。 那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让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 他就是国民党保密局香港站行动组长,王奎。 一个在道上被人称为“疯狗”的男人。 斯科特玩的是地图,是数据,是英国绅士的逻辑游戏。 王奎不玩那些。 他只信奉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法则:守株待兔。 香港那边闹得天翻地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带着自己最精锐的手下,像耐心的鳄鱼一样,直接潜伏在澳门外海这片浑浊的水域里。 他知道,不管走私客用什么神仙手段出港,最终的目的地,总离不开这里。 现在,他等到了。 看着那艘惊慌失措逃走的“泥鳅”,再看看眼前这艘动弹不得的“肥鱼”,王奎脸上的笑容愈发残忍。 他放下望远镜,拿起一个铁皮喇叭,用一种带着浓重乡音的国语,对着陈山的船喊话。 “船上的人听着!”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老子是保密局的!反抗者,格杀勿论!” 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山没有任何动作。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船头,任由海风吹动他的衣衫,仿佛被吓傻了。 可就在他平静的目光下,他身后的阴影里,几只手正在无声地传递着冰冷的钢铁。 鬼叔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此刻稳得像磐石。 他将两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的汤普森冲锋枪,塞进了两个枪法最好的兄弟怀里。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