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旗帜是红色的,上面绣着和臂章上一样的徽章图案。 陈山走到王虎面前,郑重地将这面旗帜交到了他的手中。 “王虎!” “在!” 王虎立正,高声应道。 王虎站在主席台上,后背挺得笔直。 阳光有些毒,晒得他后颈发烫。 可他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里混杂着操场上扬起的尘土味,还有身边兄弟们身上冒出的汗味。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台前那个人的身上。 山哥。 陈山正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说话。 他的声音通过那玩意儿变得有些失真,却异常清晰地传进王虎的耳朵里。 “服务!” “保护!” 这些词,王虎以前只听过。 现在这些词从山哥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很重。 比他以前拎过的任何一把开山刀都要重。 他的视线越过山哥的肩膀,看向台下的街坊。 卖云吞面的张伯,佝偻着背,用力地拍着手。 在街口卖白菜的李嫂,眼眶红红的,正拿衣角擦着眼睛。 还有那些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小鬼头,此刻也安静下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台上。 望着他。 望着他身后那五百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兄弟。 那是一种王虎从未见过的眼神。 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厌恶,没有躲闪。 是希望。 王虎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之前,那时他还不是和字头的“虎哥”,只是和义堂的一个烂仔。 那时候他的世界就是深水埗那些肮脏油腻的后巷。 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馊水混合着廉价烟草的怪味。 他的手里也总是握着东西。 有时是半截酒瓶。 有时是裹着报纸的砍刀。 他记得血溅在脸上的温热感,记得骨头断裂时发出的脆响。 他为和义堂打天下,为和义堂清扫障碍。 他跟癫狗是和义堂里最快、最狠的一把刀。 每一次打完架,拖着一身伤回到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肾上腺素退去后,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他只知道睡醒了就要继续打,继续抢。 那时候他觉得,他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一个烂仔。 一个死在街头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烂仔。 直到有一天。 山哥把他叫到了染坊的一间小屋子。 那间屋子又暗又潮,墙角还渗着水。 山哥没有跟他说要去砍谁,要去抢哪个场子。 山哥给他点了一根烟,问了他一个问题。 “阿虎,你想不想做点对得起祖宗的事?” 王虎当时就愣住了。 祖宗? 他一个烂仔,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哪来的祖宗? 然后山哥跟他说了那个计划。 走私。 把外面的药品,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器零件,想办法运回大陆去。 王虎听得云里雾里。 他不明白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不都是为了赚钱吗? 山哥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