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松树身上的新鲜枪眼儿,还有枪口指着谁的方向……公安同志一来,门儿清。” “谁起了杀心,谁想谋财害命,一清二楚,白纸黑字摁指印的事!” 张继生此刻已经疼得眼珠子发直,只剩下喉咙里本能的,微弱到随时会断的抽气声。 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了,嘴里只剩下濒死野兽倒气的“嗬嗬”声。 张老根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着,骨头缝里的冷气飕飕往里灌。 脑子像被搅得稀烂又冻成冰坨的浆糊。 他和林阳的仇……咋就走到这一步了? 细细扒拉扒拉……仿佛真还没到你死我亡,下这种死手的地步啊? 猛然间,一道如同冰锥扎透脑髓的寒光,劈开他乱麻似的,充满悔恨和恐惧的思绪! 他猛地抬起那张糊满污物,涕泪狼藉的老脸,眼珠子因为过度的惊恐和突然迸发的明悟,死死钉在了林阳那张冷峻如同斧凿刀削的脸上。 嗓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尖利变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 “你……你是为了八爷!对不对?!八黑瞎子!是我们负责二人不知死活的土坷垃……挡了八爷他建砖窑厂的财路!所以你才要替黑瞎子下死手除掉我们?!”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把这绝望的猜测嘶喊出来。 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带着回音。 林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眸深不见底。 嘴角微微牵扯了一下。 那弧度似笑非笑,像冻僵千年的冰湖面上,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微小裂痕。 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眼神,比数九寒冬从大山阴面沟壑里刮过来,卷着雪粒子的穿沟风还要冷冽十倍! 张老根对上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心肝肚肺肾全都沉到了谷底。 像坠了块大青石,“扑通”一声砸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窿最底下。 浑身最后一丝热气都被抽干了。 彻骨的寒意冻结了每一根神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八爷……这是借刀杀人。 林阳……就是那把最狠最快的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