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哥在世的时候,我虽然亦有雄心壮志,但却从想过自己能与大哥争。” 王府内的广场上,朱棣仰天轻叹。 今夜有云,无月,星光稀稀。 朱允熥令人在外头摆了桌椅,四周点了火把,叔侄两人相对而坐。 左右之人俱已退下,清净无比。 “父皇出身贫寒,征战数十年,以布衣而得天下。” 朱棣道:“我们都是他的儿子。”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 “父皇有雄心,我们当然也有。” “不仅仅是我,便是二哥三哥,乃至其他弟弟们,有野望的也不在少数。” “既然父皇一介布衣,都坐得了江山。” “我们身为皇子,又为何坐不得?” “大家其实皆有此心,只不过有些人藏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平日里勾心斗角,戴着面具做人。 今日四下无人,朱棣也难得吐露心声。 当然,这也正是他来此的目的。 朱允熥淡淡苦笑。 朱棣说的是实话。 一方面是遗传的强大。 老朱自己就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甘为人下的人。 他的儿子们,遗传他的基因,理所应当。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不奇怪。 等到他们的下一代,再下一代,因为长辈亦是王爷,便不会再有江山是我家的,我也有份的想法。 会安心做一个太平王爷。 第一代则显然不一样。 另一方面,老朱让九王塞边,给儿子们兵权以平衡武将勋贵的势力。 由此也滋长了他们的野望。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藩王们镇守一方,统率千军万马,时间一长,没有野心才是咄咄怪事。 建文帝后来迫不及待的削藩,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 事实上,不管谁继位都会削藩。 一个统一的中央王朝,又怎么能坐视藩王坐大呢? 所不同的,只是怎么削的问题。 “不过,我们也都清楚,谁都争不过大哥。” 朱棣自嘲一笑,道:“长兄如父,大哥是我们谁也翻不过的高山。” “只要大哥还在,我们谁都不用争,也不可能争得过。” “可谁又能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大哥竟然英年早逝。” “储君之位未定,此时谁若说自己没有争一争的心,你也不会信。” 朱棣从桌子上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苦笑道:“不过,我输了!” “才刚刚开始争,便输得一塌糊涂。” “你比大哥,其实还要更强!” 朱允熥微微笑道:“四叔虽然在储君之争中输给了我,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 “四叔还是镇守一方的藩王,手握十几万大军。” “在边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只要四叔返回北平,他日皇爷爷不在了,四叔一声号令,千军万马景从,这大明江山,谁主沉浮,犹未可知。” 朱棣轻轻摇头,却又坦率道:“若是别人做了大明天子,自然还是有希望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