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莱昂纳尔实在觉得自己无辜,骗阿列克谢耶芙娜男爵夫人的又不是他,但那位女士似乎把火全撒在了他身上。 但是索菲娅既然已经打上门了,他再不情愿,也要硬着头皮顶上。 而且他也不认为19世纪的文学考试能对他形成什么真正的挑战。 和所有学科一样,150年的时光意味着知识体系至少迭代了10次以上,许多在当年石破天惊、难以理解的理论,经过时间的沉淀,都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常识。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会任由这位索菲娅摆布。 莱昂纳尔从那张硬木椅上缓缓站了起来,先是环视了一圈考场,目光最后落在那位明艳如骄阳的俄罗斯贵族小姐身上。 莱昂纳尔声音澄澈,既没有愤怒,更没有畏惧:“索菲娅小姐,您接受了最高规格的法语教育,口音纯正的就像出生在凡尔赛皇宫里。 想必对法国的著作、大师都如数家珍?就像刚刚提到的巴尔扎克、伏尔泰、卢梭……” 索菲娅骄傲地抬了一下头:“至少在莫斯科的沙龙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们。” 法国已经实行了共和制,贵族头衔和特权都已经作废,只是文化惯性仍在。 俄国却还是彻底的封建社会,整个国家的上层建筑都是由贵族构成的。 在索菲娅眼里,莱昂纳尔这样的平民不过是蝼蚁,要不是法兰西的法律保护着他,她甚至会让自己的侍卫们把他捆起来,用马拖着在泥地跑上两公里。 杜朗教授也好心地提醒了莱昂纳尔一句:“索菲娅从小就善于雄辩,是阿列克谢耶芙娜男爵夫人最出色的孩子,也是莫斯科贵族沙龙里的明星。” 莱昂纳尔注意到,杜朗教授在说到“孩子”时,没有说明是“男孩”还是“女孩”。 莱昂纳尔笑了起来,措辞却开始变得锋利:“您说您熟悉这些大师,但他们似乎都仅仅是您参加贵族沙龙时装点门面用的谈资。 法兰西文学里珍贵的对理性的追求,对逻辑的重视,对文明的践行……并没有在您这颗美丽的头颅里生根发芽。” 索菲娅依旧不屑一顾,认为莱昂纳尔只是强撑罢了。 莱昂纳尔踱着步到索菲娅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就好像您刚刚口口声声说希望索邦‘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动摇的崇高标准’—— 如果我那些‘虚名’是能影响考试的‘外在因素’,那您母亲的‘30万法郎’和您自己的社交影响力,就可以排除在‘外在因素’之外吗? 这有任何的理性与逻辑可言吗?” 索菲娅一时有些语塞。 莱昂纳尔继续用最平静的语气进行最残忍的“解剖”:您在大言不惭地说出‘严谨传统’‘崇高标准’‘知识殿堂’这些词汇的时候,是否想过—— 您自己刚刚就像一个野蛮人,毫无礼仪地闯入考试现场、打断考试流程,这是对传统、标准和殿堂的尊重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