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时间,队伍里气氛微妙起来。 与刘氏沾亲带故或立场相近的,脸上难掩喜色;反之的,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唯有梁进,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来到营将大帐外,恰好遇到另一批刚拜见完出来的军官,彼此点头致意,眼神中交换着对新上官的第一印象。 等里面的人走空,吴焕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率众而入。 “下官吴焕,率麾下旗总、旗佐,拜见营将大人!” 吴焕声音洪亮,带头躬身行礼。 身后众人齐刷刷跟着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众人的目光,都悄悄聚焦在帐中主位。 只见桌案后,端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 面容黝黑,身形清瘦,一身笔挺戎装也掩不住那股浸润多年的书卷气,显然是名儒将。 最醒目的是他颌下精心打理的五缕长须,随风微动,更添几分儒雅。 此人正是新任营将——刘书勋。 刘书勋含笑起身,声音温润: “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他虚扶了一下,态度显得颇为随和: “往后同在一营,为陛下、为大乾效力,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尽心办差才是正经。” 话虽如此,帐中众人谁敢当真? 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垂手肃立,等待训示。 刘书勋走下主位,缓步从众人面前走过。 令人惊讶的是,他竟能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和职位,甚至能说出一些履历细节,显然是下足了功夫。 “吴焕。” 他停在吴焕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和煦: “第一统领大人可是在我面前提过你,夸你忠勇勤勉,赤胆忠心。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吴焕受宠若惊,连忙躬身: “大人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刘书勋点点头,脚步继续移动。 最终,停在了梁进面前。 一瞬间,整个大帐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吴焕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梁进这家伙…… 如今可是被称之为禁军之中第一刺头! 他胆敢当着五个营所有禁军和副统领的面,将上司房千风给活活打死,这番胆量足够令其名气在整个禁军之中传遍。 之后,他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度狠狠怒怼了席荣一番,使得身为营将的席荣下不来台。 虽然最后梁进全身而退,而以下犯上,这也犯了军中大忌。 这已经不是勇敢。 而是愚蠢! 不久前禁军之中还设下赌局,赌梁进什么时候被上司席荣给整死。 可谁知,席荣突然被人刺杀。 这才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梁进活到了现在。 如今整个禁军之中,所有人无论职位高低,只要遇到梁进都会客客气气的,不会跟梁进有半点不应付,更不可能翻脸。 因为梁进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 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斤斤计较? 更何况,这个梁进浑身牛脾气,连上司都说打死就打死。 谁也不想在他死前跟他闹矛盾,被弄得丢尽颜面下不来台是轻,要是被弄得跟他一同陪葬那才不划算。 如今新的营将来了,恐怕也该处理这个刺头了。 刘书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在梁进脸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 “这位,想必就是……梁进梁旗总了?”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正是卑职。” 梁进平静应答,眼神坦荡,无波无澜。 刘书勋呵呵一笑,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本官在调任之前,可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了。” “军中大比,力挫行长,这份勇武,实属难得。” “屈居旗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 他话锋一转,语出惊人: “本官已向第一统领大人举荐,擢升你为我细柳营的营佐,襄助本官处理营务。不知梁旗总意下如何?” 营佐?! 帐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众人飞快地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禁军一个营之中,设营将一人,营佐二人。 营佐,相当于是营将的佐官,位高权重! 而如今,刘书勋居然说要推荐梁进担任营佐? 刘书勋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真赏识? 还是捧杀? 抑或是……在说反话,一句空头许诺罢了? 但是众人都觉得,恐怕是后者。 禁军之中,高级军官对普通兵卒都很和气,若是遇到普通兵卒犯错,高级军官一般不会直接责罚普通兵卒,而是会通过责罚中级军官的方式,来让中级军官处罚普通兵卒。 如今梁进和刘书勋相差好几个级别。 刘书勋如果不想下不来台,那么确实没必要当面跟梁进恶言相对。 毕竟梁进连上一任席荣都敢直接公开怒怼,显然也不会在乎一个新来营将。 刘书勋以他手中的权力,想要收拾一个小小的旗总,那手段简直不要太多。 这时。 梁进微微躬身,语气平淡无波: “多谢大人赏识。” 听不出半点激动。 显然,他也不相信一个新营将会将自己接连提拔数级。 并且刘书勋也说了只是向上“推荐”,上头也不可能通过这种推荐。 若是提拔一个以下犯上的人,只会惹得别人效仿,导致军中管理困难。 刘书勋似乎很满意梁进的反应,不再看他,转身对众人朗声道: “明日便是休沐之日。本官已在雅韵轩备下薄酒,邀诸位同僚一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