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月月。” 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 “你了解我。我不是为了权力才去争。在泽川,我见过资本是如何肆无忌惮地碾压普通人的尊严和生命。在明州,情况只会更甚!何伟倒了,但让何伟倒下的那套规则还在,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四海系的阴影下,有多少普通工人在受到压迫?有多少无辜的家庭在无声哭泣?”、 郑仪的声音斩钉截铁。 “省里需要有人去破局,去改变。而我,我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我有省委政研室的经历,懂政策;我有青峰县委书记的经历,懂基层,懂斗争;我在泽川直面过李天为、杜维明那样的人物,见过最黑暗的博弈!更重要的是,徐省长信任我,省里有决心!” 他看向岳父岳母,眼神坦荡而炽热: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担心,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必须去。这不仅是省里交给我的任务,更是我选择这条路,就必须承担的使命!” “明州需要改变,省里需要有人去做这件事。而我,想试试!” 郑仪一口气说完,胸膛微微起伏,脸颊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烫。 他将自己所有的野心、判断、责任和决心都剖开在了至亲面前。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林雅芝停止了啜泣,怔怔地看着女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人。 她眼中的恐惧未消,却多了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秦岭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场景,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看到了那错综复杂的权力场,看到了那波谲云诡的明州。 许久,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责任,机会,使命……” 他低声地说着一个又一个词语,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预言。 就在这时。 “去吧。” 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秦月。 她不知何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轻轻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力量。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越过餐桌,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秦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你是真的想……做点事情。” 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你想去,是因为你觉得那里需要你,你能改变一些事情。那你就去。” “我和宝宝……会好好的。” 郑仪看着妻子,看着她那双盛满理解和信任的眼睛,看着她手心下那个代表着他们未来和希望的小生命。 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填满了他的胸腔。 “月月……” 郑仪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雅芝看着女儿,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别开了脸,眼泪无声地滑落。 秦岭的目光在女儿和女婿身上来回扫视,那锐利的审视最终化为一抹复杂难言的感慨。 他重新戴上老花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郑仪的碗里。 “吃饭吧。” 老教授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干。” “记住,市委秘书长,位在枢机。慎言,慎行。多看,多听,多想。” “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谈……改变。” 鸡汤的香气依旧氤氲,但饭桌上的气氛已然不同。 一种沉重的、充满期许的、又带着淡淡离愁的氛围笼罩着这个小家。 郑仪端起那碗岳父夹了肉的鸡汤,热汤下肚,暖意和力量一起涌入四肢百骸。 晚饭后,秦岭在客厅看晚间新闻。 郑仪帮着秦月收拾完碗筷,又陪岳母林雅芝说了会儿话。 林雅芝情绪缓和了不少,但眉宇间那份担忧始终未散。 “郑仪啊,去了那边,少说话,多留个心眼……” “妈,我知道。” 郑仪温声应着。 秦月有些倦了,被母亲催着回卧室休息。 郑仪看着妻子略显笨拙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心里沉甸甸的。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新闻的声音。 “小郑,阳台抽根烟?” 秦岭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关掉了电视,手里拿着一包烟和一个老式煤油打火机。 “好。” 郑仪跟着秦岭走到封闭式阳台。 夜风带着秋夜的微凉灌进来,城市的光晕模糊地映在玻璃上。 秦岭推开一扇窗户,让夜风更畅快地涌入。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烟,递给郑仪,自己也叼上一支。 “咔哒。” 煤油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橘黄的火苗跳动,映亮了两张沉默的脸。 烟雾在微凉的空气中袅袅升起,散开。 秦岭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目光投向窗外灯海深处,像是在寻找某个具体的坐标。 “知道为什么,我反对得不那么激烈吗?” 秦岭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历经沉淀后的沉静。 郑仪转头看他,等待下文。 秦岭的目光没有收回,声音在烟雾里显得有几分飘渺: “因为明州现任市委书记,邹侠,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上下铺。”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郑仪头皮发麻。 市委书记邹侠? 那个在明州被传与张林关系微妙、甚至隐隐被四海系压制的地方一把手? 竟然是岳父的大学同窗? 还是上下铺? 这关系……太近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