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铜灯爆出一个灯花,映得胡亥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他轻轻推倒代表赢子夜的玉雕小人,看着它滚落案几,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 扶苏府。 书房内,青铜鹤灯吐着幽幽火光。 年轻的公子负手立于窗前,素白深衣被夜风轻轻拂动,腰间玉佩纹丝未动。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连佩玉都要束得端正。 “公子,淳于先生到了。” 侍从轻声通传,扶苏转身时,眉宇间那抹忧色还未散去。 淳于越拄着鸠杖缓步入内,雪白须发在灯下泛着银光,正要行礼,却被扶苏一把扶住。 “老师不必多礼。” 扶苏声音温润,却带着少有的凝重, “今日请老师来,是想问……”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竹简。 “小圣贤庄近来,可曾与墨家之人有过往来?” 淳于越手杖“咚”地杵地! “公子何出此言?我儒家弟子……” “老师。” 扶苏突然打断,这是极少有的举动。 他取出一卷密报,却没有展开, “六弟明日就要启程去桑海,若儒家真与墨家有瓜葛,那到时候…” 话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 “便是我…也保不住小圣贤庄。”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灯焰剧烈摇晃。 淳于越苍老的面容在明暗间变幻,他忽然想起前日伏念密信中提到的“那些人”。 竹简在手中“咔”地轻响,竟被捏出一道裂痕。 “老朽以性命担保!” 淳于越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自机关城一役后,儒家再未……” 扶苏俯身扶起老儒生,触手处只觉对方衣袖冰凉。 竟是已被冷汗浸透!! 他心中一软,语气缓和下来, “老师可知,昨夜六弟一剑…是什么境界?”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 “将此物交给伏念先生,就说……是本公子的心意。” 玉佩上刻着“慎独”二字,边缘却有一道新鲜的裂痕。 那是昨夜赢子夜剑气冲霄时,从扶苏腰间震落的。 淳于越双手接过玉佩,忽觉重若千钧!! 他抬头时,正见扶苏望向窗外的侧脸。 月光为这位以仁厚著称的公子镀上一层银辉,却照不亮他眼底那抹深沉的忧虑。 “公子在怕什么?” 老儒生忍不住问道。 扶苏指尖轻抚窗棂,那里有道细如发丝的剑痕。 是昨夜咸阳城飞溅的碎石所留。 他忽然想起儿时那个总躲在角落的六弟,如今竟已…成了如此气候。 “怕?” 扶苏苦笑摇头, “本公子是怕老师……不知何为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