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长公子府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扶苏那张骤然苍白的脸。 他手中紧攥着刚送来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儒雅的眉宇间第一次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这怎会如此!” 扶苏猛地站起身,竹简“啪”地砸在案几上,惊得侍奉的童子慌忙退后两步。 淳于越带着几位儒家门生匆匆赶来,老迈的身躯因急促的步伐微微发颤。 他刚踏入书房,就听见扶苏失态的声音:“老师!这密函上的印信…” “公子莫慌。” 淳于越强自镇定地接过竹简,待看清内容后,花白的胡须剧烈抖动起来:“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学生从未写过这样的密函!” 一位年轻儒生涨红了脸喊道,“这必是有人栽赃!” 扶苏在厅中来回踱步,玄色衣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他忽然停下,转向淳于越:“老师,您老实告诉我,门下可有谁…” “公子!” 淳于越扑通跪下,老泪纵横:“老臣以性命担保,儒家弟子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印信定是伪造的!” 扶苏扶起老人,指尖微微发抖:“可那玉佩…确实是我赏赐给门客的…” “定是被人盗用了!” 淳于越急道,“公子细想,三日前不是有门人报失过玉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扶苏猛地转头,只见府中管事慌慌张张跑来:“公子!宫中…宫中来人了!” 话音未落,一名黑甲侍卫已大步踏入,铁靴踏地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冷硬地抱拳:“奉陛下口谕,命长公子即刻入宫觐见!!” 满室死寂。 扶苏感觉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案几。 淳于越颤声道:“这位将军,不知陛下…” “末将只负责传令。” 侍卫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公子,请速更衣。” 待侍卫退出,书房内顿时炸开了锅! 年轻儒生们慌乱地围上来: “公子不可去啊!这分明是陷阱!” “不如称病暂避…” “都住口!” 扶苏突然厉喝,温润的嗓音罕见地带上锋芒。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备朝服。” 淳于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三思!此时入宫…” “老师。” 扶苏轻轻挣开,眼神渐渐坚定:“本公子行事光明磊落,若此刻退缩,反倒坐实了罪名。” 他转向铜镜,看着镜中那个熟悉的自己,轻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局棋…究竟要如何收场。” 管事捧着朝服进来时,发现公子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但当那袭绣着玄鸟纹的朝服加身时,扶苏的背脊已挺得笔直。 他最后看了眼案上那卷要写的自辩奏折,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 他迈步向门外走去,在跨过门槛时顿了顿,没有回头:“若我…未能归来,请老师照看好府中那些弟子。” 淳于越踉跄追出几步,却只看到公子登上马车的背影。 夜风吹起车帘一角,隐约可见扶苏紧握的拳头搁在膝上,骨节发白。 远处宫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如同张开的巨口。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