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谢大王天恩!” 江瀚欣慰地点点头,将刚刚写好的“徐云山”的牌位,郑重地递到范乐安手中。 他看着范乐安,沉声道: “好!从今天起,这便是你父亲的牌位了,切记好生保管,不可有遗失损坏!” “从今往后,你便改姓徐,名叫徐乐安。” “四时八节,香火祭祀,不可懈怠,让你爹在九泉之下,也能享后人血食。” “你可记清楚了?” 徐乐安双手颤抖着,将那块沉甸甸的牌位紧紧抱在怀里,重重地点头: “小子记住了!绝不敢忘!” 江瀚见状,随即示意一旁的礼官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三炷清香和一迭黄纸递给徐乐安。 江瀚指着祠堂正中央刚刚摆好的牌位,对徐乐安吩咐道: “去吧,给你爹上香、烧纸,行三跪九叩大礼。” 徐乐安再次郑重地点点头,接过线香和黄纸,在礼官的指引下,走到香案前。 他先是认真地将黄纸点燃,看着纸钱在盆中化为灰烬; 随后,他点燃线香,双手高举过顶,对着“徐云山”的牌位,缓缓跪了下去。 一叩首。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鸦雀无声。 二叩首。 在场的文武官员们神色肃然,几个主将们的眼圈微微发红,胸中仿佛有千岩万壑,郁气难舒。 三叩首。 祠堂外围观的士卒们,更是感同身受。 人群中传来极力压抑的吸鼻子的声音,不少铁打的汉子正偷偷用袖子擦拭着眼角。 大帅还是那个大帅,虽然称了王,但还是惦记着弟兄们。 对于他们来说,战死不可怕,绝嗣也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如今这点最后的遗憾也被江瀚补上,他们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祠堂内外,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在人群中无声地凝聚、升腾. 礼毕,徐乐安站起身,小脸上满是庄严。 江瀚站起身,朗声道: “今天,皇天后土为证,满堂文武为鉴,你徐乐安,便是徐云山之子,徐家之嗣。” 徐乐安闻言,转身面向江瀚,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甚至磕出了血印。 “大王仁厚,恩同再造!” “小子不敢忘,日后愿为大王结草衔环,执鞭坠镫,以报君恩!” “若有违此誓,神怒鬼厌,天诛地灭!” 江瀚见状,欣慰地点点头,亲自上前将他扶起。 其实吧,当初江瀚还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顺手把这些孤儿收为义子。 毕竟很多帝王将相、农民军首领在起事时,都曾收了不少义子。 远的有唐末五代盛行的义儿军,近的有朱元璋的义子沐英,就连张献忠麾下也有四大义子。 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独挡一方的股肱心腹。 在创业初期收取义子,确实是快速构建核心班底的有效手段。 但江瀚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他如今已称汉王,不再是当年四处流窜作战的叛军,身份已然不同。 广收义子,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特殊政治集团,这些孩子顶着“义子”名头,万一日后骄纵,不易管教,反而可能成为祸患之源。 其次,从长远看,他希望建立的是基于功勋和制度的健康政权,而非依赖于个人恩宠和血缘的小圈子。 让这些孩子以阵亡将士后人的身份成长,更能让他们记住根基所在,也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政治麻烦。 对于这些孩子,江瀚已有安排。 江瀚打算将他们集中安置,统一供养,等年龄到了,再送入官办学堂。 反正江瀚已经有了地盘,马上就要兴建学堂。 既然做不了义父,那就做他们的校长。 经过江瀚的教育后,这群孩子或文或武,必然能成为新政权的忠诚基石和中坚力量。 徐乐安退下后,仪式继续。 赵胜一个接一个地念出阵亡将士的信息,而江瀚则是一块块地亲手书写牌位。 名单很长,足有数千人之多。 江瀚写得极其认真,手腕很快就感到了酸麻胀痛,但他强忍着不适,坚持每一笔都工工整整。 一旁的李兴怀见状,上前一步低声请示道: “大王,要不……让臣等代为书写?” “您也好歇息片刻。” 江瀚头也没抬,笔下不停,沉声道: “不必。” “这些都我江瀚的自家兄弟,必须由我亲自来写。” 虽然累了点,但众将士们都看着呢,这种事岂可假于他人之手? 今天就算咬着牙,他也得硬撑下去。 江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祠堂的每个角落,也传到了外面竖朵倾听的将士们中间。 所有人都肃然起敬,看着他们的大王忍着疲惫,一笔一划地为一个普通小兵书写牌位。 这种无声的行动,远比任何慷慨激昂的话语都更能凝聚人心。 几个时辰过去,日头渐渐西斜,天色也暗了下来。 此时,祠堂内已经立起了数百个牌位,烛火通明。 在火光映照下,这些新立的牌位,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卫士,注视着他们誓死效忠的新王。 江瀚写得手腕酸胀,几乎抬不起来,这才不得不停下。 剩下的牌位还有很多,只能明天再继续。 明天将会是另一批将士前来观礼,这是江瀚特意做出的安排,务必要让更多人亲眼见到这一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