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小顺心有余悸地搓着手:“可不是嘛!那帮煞神,披一身官皮,干的都是山贼勾当。什么‘地皮钱’、‘茶水钱’?变着法儿搜刮!街面上那些癞皮狗、混混儿,全成了他们放出来的恶犬。 咱们推车挑担的,哪个没被咬过?掀摊子、锁人、关号子,家常便饭,我上个月……”他话头顿住,脸皮涨红,显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委屈。 王老三看到陈小顺的脸色,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生小子放宽心,如今这不熬出来啦。瞧瞧这街面儿,那叫一个清爽,新设的衙门叫啥来着?什么‘提督京畿市坊巡检总署’! 这名字是长点,可管用啊。皇爷就是皇爷,专门替咱们这些草民撑腰!那帮跟着撒野的泼皮?全逮了,一股脑儿发配西山挖煤去了!听说啊……”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引得众人脑袋都凑近了些,“那西山煤窑,就专挑那干亏心事的人挖的地界儿塌……都塌了好几回了,实在是报应不爽哇!”人群里立刻爆出一阵解恨的哄笑。” 茶馆里摇着蒲葵扇的账房先生金秀才踱步到门口,听着众人议论,捻着几根稀疏的胡子,忍不住插嘴:“《左传》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魑魅魍魉既除,乾坤自然朗朗。” 他指着不远处穿着皂色箭袖、配着腰牌、腰背挺直的新任巡检差役,“新衙门的新差役,都是按规矩挑的皇差。看着是板着脸,不通人情似的,可规矩写得明明白白,贴在衙门八字墙上一溜儿排开,该怎么交市税、摆摊位,写得清清白白! 专拿那些欺行霸市、囤积居奇的大铺号开刀。对咱们这些安分守己、刮风下雨都得出摊糊口的,反倒宽待不少。”他这番话,引得好几个做小买卖的都跟着点头。 赵老汉脸上的怒气早已被满足的笑意取代:“嘿,说这个实在,就咱眼前这棋盘街、灯市口,你们自己瞅瞅。” 他挥舞着炊饼夹子,“这地儿!以前啥样?脏水横着流,烂菜叶子堆得脚脖子高,那些个运夜来香的,撒的到处都是。 现在你瞧瞧,这街面净得能照出人影儿。皇爷特意派了‘扫街卒’,早晚不停歇。水沟也通了,味儿小多了。前几天东头老张家杀猪的,在门口泼了盆猪血水,嚯!正让‘巡检’爷撞见,当场罚了五文钱!老张心疼得龇牙咧嘴,这两天都规矩着呢!” 货郎点点头,脸上是真诚的感慨:“货比货得扔,皇帝比皇帝……嘿,咱新皇爷,年纪虽轻,可这雷霆霹雳的手段,还有这心里装着老百姓的热乎气儿,那是真真的! 以前那叫啥日子?见了当差的,哪怕是个白役,腿肚子都转筋,腰就直不起来!现在?嘿,咱也知道这巡检差爷是管事的,不是来刮油的,踏踏实实做咱的小本买卖,心里……安稳!” 这话像是说进了大家的心坎里,赞叹声、附和声嗡嗡作响。辽东大捷带来的扬眉吐气,东林闹剧引发的群嘲鄙夷,新政之下治安清明、市容整洁的切身感受,以及对那位深宫里年轻君主敬畏与感激交织的复杂情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