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出生在黑礁港,是一只在海船上,被提夫林养大的海地精。 在黑暗中,你看不到我的鳃,与鲜艳如海的肤色——那是大海映照着晴空与蓝天时的颜色,在光晕下,我的皮肤还会折射着波光似的涟漪。 船上的水手都说地精天性邪恶,抚养我的父亲,却告诉他们塑成人格的因素不止有天性。 于是他抚育我,教给我礼仪、战技、与希望,将地精的名字倒转过来,为我取下‘林布哥’的姓名,将我教养成了与他一样遭受社会歧视的‘异类’—— 我认为我们甚至要比绝大部分的人类,更像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但没有人在乎这些。 他们只会通过你的外表,揣测你的本质,将有色的镜片摆在自己的双眼前,蒙蔽、相信着自以为是的一切…… 我说的有些多了。但我的意思是,我想证明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地精——狡猾、猥琐、还要发出‘桀桀’的笑声。”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有些恼怒这片黑暗,让他在无意中攻击了一个帮助过他的陌生朋友。 “没关系,‘误解是每一个异种族的宿命’,我的父亲经常这么告诉我。 但被人误解,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接受误解,甚至放弃自己,成为误解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我的做法,能为你带来一点希望,给予你或我重见光明的机会。 也许,就会让你对我的印象改观一些。 哪怕死去,也能让我在释然中离开。” “光明?” “对,我们需要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相信自己,能坚持到光明到来的时刻……” “我好像看到了光明。” “什么?” 还沉浸在自我肯定的林布哥,缓缓睁开了双眼—— 如今的深井对他而言,与充斥迷雾的海面没有区别。 不论睁眼与否,他都是个两眼抹黑的瞎子。 他几乎都要遗忘眼睛的存在。 这让哪怕是一寸的光明,都显得难能可贵—— “那是星星?” 遥望着高挂穹顶的一颗光点,林布哥有些迟疑地揉了揉眼睛。 “地底哪有星星?那应该是灯,是挂在塔楼顶层的明灯!” “日出之塔?” 林布哥惊呼一声, “我知道那座塔,站在塔楼的顶端,能够俯瞰第四层的一切——可是那里为什么会有光明?” “谁他妈知道,但那里有光!” 林布哥听到身旁那个‘杀手’,从地上艰难爬起的簌簌声。 “等等、万一那是吸引我们落网的陷阱……” “总比留在这里等死要好!” 杀手将林布哥一把从地面上拽起来, “我他妈再也不要做一个瞎子了。” 深井太过漆黑,这让哪怕是一颗星光都显得弥足耀眼。 而经历过光明的美好,便没人愿意在黑暗中沉沦—— 这足以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哪怕感到迟疑,林布哥还是鼓起勇气,与杀手互相搀扶,向着那颗明光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步伐不够平稳,乏累的双腿也忍不住打颤,随时都有跌倒的迹象。 偶尔森林中的林叶,会遮蔽他们的视野,短暂的陷入漆黑。 可在强撑着前行两步之后,那抹重归视野的明光,又在诉说着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随着那颗光点愈发显眼,他们甚至听到了其他人的喊叫—— “去你妈的,等老子到了那座塔楼,第一个就宰了你们这帮南方长城的佣兵!” “几个混血的杂种也好意思叫嚣?忘了上次在八角笼是怎么被我们揍得满地找牙了?” “找牙也比昏在地上口吐泡沫的人类强!” “路痴的杂种,你们他妈走错方向了——迎着塔楼上的灯光也能走错路?” “去你的,前面有一棵树,老子不得绕过去吗?” “那为什么不走我们这边?现在我们两队之间的绳子被树干拦住了!” “你们过来不就完了?” “肯定是你们过来——” “那是【兽人必须死】和【半兽人的荣光】。” 杀手低声私语道, “在我们刚刚抵达龙金城时,碰到过一位提夫林向导,当时她向我们介绍过那两只队伍——似乎积怨已久,是八角笼斗殴的常客。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差吗,怎么还把所有人绑在了一起?” “撞上水怪,商船也会跟海盗合作。” 林布哥点点头,忍不住嘟囔起来, “面对更大的威胁,他们总能放下隔阂。” 他们继续前进。 却转而意识到,耳边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喧嚣—— “剪掉他的山羊胡子——哪来的巨人,把老子的视野给遮住了!?都看不到塔楼上的光源了!” “老子可他妈没挡着你,你们自己钻进了灌木丛,被叶子盖住了脑袋还要怪我?” “听起来像是【矮个子联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