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蒋瓛的绣春刀骤然出鞘半尺,寒光在昏暗的诏狱中一闪,凛冽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他身后的锦衣卫也同时手按刀柄,气氛剑拔弩张。 “张飙!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蒋瓛的声音如同冰碴,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然而,张飙非但没有被这阵势吓住,反而笑得更加猖狂。 他甚至上前一步,将脖子微微向前伸了伸,仿佛在邀请对方落刀: “杀我?蒋瓛,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张飙吗?” “老子从踏进奉天殿那天起,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审计内帑?呵,你以为老子只是说说而已?” “告诉你,老子早就安排好了!只要我死,明天有关朱重八的丑恶嘴脸,各种小纸条,贴得整个秦淮河都是!!”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们伟大的洪武皇帝,是个连死人东西都要抢的守财奴!” “你猜,到时候是你们锦衣卫先清理完小纸条,还是朱重八的脸先被丢进粪坑里?” 他这番话如同连珠炮,又快又狠,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蒋瓛的心口。 蒋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知道,眼前这个疯子绝对干得出来。 而且以他那种邪门的手段,谁也说不准他到底留了多少后手。 皇上虽然嗜杀,但也爱惜羽毛,若真被张飙以这种极端方式将‘皇帝抢钦犯财物’的消息捅出去,那后果. 蒋瓛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那半出鞘的刀,却迟迟没有完全拔出来。 他死死盯着张飙,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一旁的李景隆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郭英也震惊地看着与蒋瓛正面硬刚、寸步不让的张飙,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就连假装望天的朱高燧,也忘了伪装,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疯狂呐喊: 【飙哥牛逼!太他娘生猛了!】 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蒋瓛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但那冰冷更甚。 他极其缓慢地,将绣春刀一点点推回刀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张飙!” 蒋瓛的声音恢复了平板的语调,却更让人心悸:“你的话,本指挥使会一字不落地禀报皇上。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张飙,而是对属下冷喝道:“带走武定侯!” 两名番子立刻上前,将郭英架了起来。 郭英在被拖出牢房的那一刻,最后回头看了张飙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怨恨,有恐惧,有一丝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寄托。 蒋瓛带着人,押着郭英,脚步声沉重地消失在诏狱深处的黑暗中。 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但依旧沉重。 李景隆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朱高燧赶紧低下头,继续假装研究诏狱地砖的纹路,但剧烈的心跳声估计他自己都能听见。 张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回角落,甚至又拿起那杯没喝完的酒喝了一口。 “啧,没劲。” 他嘟囔了一句,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引发血溅五步的冲突只是无聊的日常拌嘴。 但他的目光却再次投向了对面惊魂未定的李景隆,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李景隆毛骨悚然的、如同打量自家仓库般的笑容: “李公爷” 李景隆猛地一哆嗦,差点跳起来:“在在!张御史有何吩咐?” “你看,老侯爷都捐了两样东西,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不能厚此薄彼啊!” 张飙笑吟吟地,搓手道:“刚才说的那套琉璃酒具,还有没有别的嗯,配套的?比如琉璃灯、琉璃碗什么的?凑一套嘛,好看!” 李景隆:“.” 他现在只想哭。 这疯子的胃口怎么越来越大了!? 另一边,承天门外。 巨大的广场上,已然人影幢幢。 今日并非大朝会,但奉天殿内即将举行的朝议,却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 与之前那群清流官员的独自‘悲壮’不同,此次聚集的人群,成分要复杂许多。 除了以都察院某些御史、国子监祭酒、博士以及部分翰林为代表的文官集团外,还有大量被暗中煽动而来的国子监监生。 这些年轻监生,大多都热血方刚,饱读诗书,最重‘道统’和‘朝廷体面’,极易被人煽动。 他们此刻群情激愤,手持连夜赶制的‘维护圣学’、‘诛杀国贼张飙’的条幅,在几名年轻御史和博士的带领下,高呼口号,声势浩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