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皇……皇上……” 傅友文的声音支离破碎。 老朱一步步从御阶上走下,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心上。 他走到四人面前,居高临下,阴影将四人完全笼罩。 “那鼓声,听见了吗?”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平静下即将喷发的毁灭性能量。 “听……听见了……” 四人磕头如捣蒜。 “那老讼棍说的话,听见了吗?!” “臣……臣等……听见了……” “那包裹里的东西……” 老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霹雳:“你们,知不知道?!” “臣等不知!臣等万万不知啊皇上!” 傅友文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头皮紧贴地面:“此必是刁民诬陷!是张飙同党构陷!请皇上明察!” “是啊皇上!我们根本不知道此事!” “皇上明察!这一定是奸人诬陷!” “对!皇上!是李墨、武乃大他们诬陷臣等!臣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茹瑺、郑赐、翟善也拼命磕头附和,赌咒发誓绝不知情。 他们确实不知道包裹里的东西,但那个老讼棍提及了陕西旧案,再加上之前都察院的弹劾,他们根本脱不了干系。 “不知?” 老朱蹲下身,几乎贴着傅友文的耳朵,声音阴冷得能冻结灵魂:“那好,咱换个问题。”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陕西之事。你们,知不知道?!” “这” 傅友文四人心头一沉。 老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奉天殿的金砖上,余音震得每个人心胆俱裂。 那冰冷的四个字,不再是询问,而是审判前的最后通牒。 原本老朱的想法是,再等等,等傅友文他们找到铁盒,等张飙彻底坐不住,以及他的手下落网,等挖出所有背后之人了,再开始清算。 可是如今,登闻鼓一响,他想拖下去都拖不下去了。 所以,如今的局面,他只能提前摊牌。 而傅友文听到他的问话,则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汗水瞬间浸透了朝服的后背。 他张着嘴,喉咙干涸得像行走在沙漠中,许久没喝水的旅人,胸膛如同破风箱般,发出怪异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任何否认在皇帝此刻赤红如血的双眼注视下,都苍白得可笑,且只会死得更快。 然而,他不说话,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 “皇皇上明鉴!” 兵部尚书茹瑺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只见他强撑着几乎软倒的肥胖身体,磕头如捣蒜,声音凄厉地抢先辩驳: “臣等对皇上、对大明忠心耿耿!陕西之事,乃当年太子爷巡视陕西之事,所谓的旧案,应该是贪腐问题。而臣等只是奉命办理相关差事,绝无半点隐瞒!” “定是那张飙!是其同党!他们知道皇上对太子爷感情深厚,于是借此构陷忠良!请皇上万万不可听信刁民之言!” “不错!请皇上明察!不过是贪腐之事!我们确有失察!但牵扯太子,后宫,纯属污蔑!” “是啊皇上!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牵扯太子,牵扯后宫!定是沈浪、孙贵他们同伙,偷盗不成,反而污蔑!” 工部尚书郑赐和吏部侍郎翟善也反应过来,立刻跟着拼命磕头,哭喊着表忠心,将一切推给刁民构陷。 试图将自己从‘陕西’这两个字带来的致命联想中剥离出去。 “奉命办事?绝无隐瞒?纯属污蔑?” 老朱缓缓直起身,俯视着脚下抖成一团的四人,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残酷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好一个忠心耿耿!好一个不敢啊!”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他们,大步走回御阶,却并未坐下,而是屹立在翻倒的御案旁,如同暴风雨的中心。 而此时,所有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伸手指着殿外登闻鼓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大殿: “那你们告诉咱!一个乡野老讼棍!是如何知道‘陕西旧案’这几个字的?!” “是如何能将它与‘宫闱禁药’扯在一起的?!嗯?!” “这满朝文武!咱的肱股之臣!有多少人知道太子当年巡视陕西的细节?” “有多少人知道东宫旧档里记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人知道宫里哪个娘娘用什么香料?!” 老朱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傅友文四人的脸上,也抽在殿内所有心惊胆战的官员心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