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啪嗒——!” 张飙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脸上的慵懒和戏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冰寒。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利剑,死死盯住独臂老周。 “你说什么?!通敌资匪?养寇自重?!” “老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 张飙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屋内的气氛骤然紧绷到了极点。 老李、老孙、老钱也放下了碗,神情肃穆地看着老周。 老周被张飙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深吸一口气,将之前他们四人拼凑出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线索。 比如精铁、硝石、粮食、布匹输往叛乱地区、去向不明的大量军械、朝中有人为这些核销提供便利等等,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他甚至拿出了老钱当时涂抹掉关键信息的草纸,指着那团墨迹,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张大人,不是我们胆小,是这事……这事太大了!” “我们当时吓得……就没敢再往下想,更不敢记录……” 张飙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冷。 他没有打断老周,直到老周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在张飙阴晴不定的脸上。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通敌资匪……养寇自重……】 【难怪!难怪各地的叛乱总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难怪边军耗费巨大却似乎成效不彰!】 【原来根子在这里!】 【有人在不停地给叛军‘输血’,在用大明的血肉养肥敌人,以维持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这比单纯的漕运贪腐,要恶毒十倍!百倍!】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张飙心底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拨云见日般的清醒。 他之前一直觉得,对手只是在漕运贪腐上设置障碍,混淆视听。 现在看来,对方的手段和图谋,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狠。 他们不仅想保住贪腐的利益,更可能是在利用漕运网络,进行着祸乱天下的勾当。 而现在,对方显然察觉到了他的调查逼近核心。 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甚至是不惜暴露部分藩王,也要将他的视线牢牢固定在‘藩王漕运贪腐’这个看似庞大、实则可能只是外围的战场上。 如果他真的顺着那些‘送上门’的线索,去死磕周王、蜀王、齐王、楚王,甚至燕王。 不仅会陷入无休止的扯皮和巨大的阻力中,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更会让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有机会从容地切断线索,毁灭证据,甚至对他和他的人下毒手。 “好一招弃车保帅,祸水东引!” 张飙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想把老子当枪使,去跟藩王们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躲在后面看戏,甚至趁机清理门户?”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屋内来回踱步,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危险的节奏上。 “老周,你们做得对!” 他忽然停下,看向四位老兵,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赞赏: “这事,你们确实扛不起。能发现,能忍住,还能活着把消息告诉我,你们已经是立了大功!”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通敌资匪?养寇自重?这是在拿无数将士和百姓的血,喂肥他们自己的野心和权力!” 张飙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这份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雷霆: “有人不想让咱们查漕运背后的真正黑手,所以扔出一堆藩王的烂账,想让咱们陷在里面。” “那……咱们还查码头吗?”泥鳅怯生生地问。 “查!为什么不查?” 张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我张飙会顺着这些明显是陷阱的线索,一头扎进藩王们的烂泥潭里,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后要么被他们弄死,要么惹怒老朱被砍头……” “呵!老子是想被老朱砍头!” “但死要死得有价值,成全他们?那是他们想得美!” 话音落点,张飙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精光爆射: “老子偏不按他们的套路出牌!” “明面上,咱们还得继续查!” “而且要查得‘轰轰烈烈’,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张飙就是个认死理、一根筋的疯子,非要跟几位王爷过不去!” 说完,他扭头看向老周,老李,还有泥鳅,飞速下令道: “老周,老李,你们带着泥鳅,还有之前招揽的那些可靠人手,继续大张旗鼓地查码头!” “查那个王胖子,查‘狴犴腰牌’,查周王府、查齐王、楚王、蜀王、燕王!” “动静越大越好!把宋忠和那些暗处的眼睛,都给老子牢牢吸引在漕运这条线上!” “记住,演戏要演足!” “可以‘偶然’发现一些无关痛痒的‘新线索’,甚至可以故意‘碰壁’,表现出焦头烂额的样子!” “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张飙还在他们的棋盘上,按着他们的剧本走!” 他这是要明修栈道,故意做出被对方误导的样子,麻痹对手。 “但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