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飙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暗地里,咱们的调查方向,要彻底变了!” 他走到桌边,用手指蘸了蘸面汤,在油腻的桌面上画了两个圈。 “看见没有?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个幕后黑手,都盯在漕运这条‘明线’上,等着看老子怎么跟藩王们斗得头破血流。” “那咱们就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另一个圈上:“咱们开一条‘暗线’!一条他们绝对想不到的线!” “什么暗线?” 老周忍不住问道。 张飙眼中精光一闪,沉沉地道: “你们难道忘了?我为什么要搞这个反贪局,为什么要跟老朱要权,要钱?” “一个是为了帮你们解决卫所的问题,二个是为了查那个幕后黑手!” “上辈子哦呸,不是,上一次,他将我和我的兄弟耍得团团转,还差点在刑部大牢里弄死沈浪、孙贵他们,这一次,我必须要弄死他!“ “所以!” 说着,张飙环顾了一圈老兵们,又道:“咱们要来个出其不意,去审计卫所!” “审计卫所?” 老兵们都是一愣。 “对!就是审计卫所!” 张飙的目光转向老孙和老钱,语气凝重:“老孙,老钱,你们俩,带上最信得过的兄弟,跟我走!” “我们去干一票大的!” “就从欺负老周他们村子的那个卫所开始查!” “理由是现成的,军户被非法勾补,村长被冤流放,卫所军官贪腐横行,侵占军田,喝兵血!” “这些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底层军户身上的血泪,证据相对容易获取,阻力看似来自地方卫所军官,不会立刻触动朝中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 “但你们别忘了——” 张飙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 “你们发现的‘通敌资匪’线索里,兵部异常核销的军械、那些去向不明的物资,很多都是通过卫所这个系统流出去的!” “查卫所,看似是在解决军户的冤屈,实则是顺着物资和军械的流向,逆流而上,去摸那条真正的大鱼!” “而且,我们打着‘为民请命’、‘整顿军纪’的旗号,名正言顺!” “就算有人想阻拦,也得掂量掂量舆论!” 说到这里,他看向老周:“老周,你外甥被强拉壮丁,村长被流放,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切入点!” “你们受的苦,流的血,现在就是捅向那些蠹虫最锋利的刀!” 老周等人听得心潮澎湃。 他们没想到,张飙竟然能从他们近乎绝望的求助中,看到如此深远的一步。 并且,将他们个人的冤屈,与揪出国家蠹虫的宏大目标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张大人!我们听您的!” “干他娘的!” “这次一定把那些喝兵血的王八蛋揪出来!” 张飙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几位老兵,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事不宜迟,立刻准备!” “明面上的戏,要演得逼真!暗地里的刀,要磨得锋利!” “老子倒要看看,等我们把这卫所的天捅个窟窿,顺着军械物资摸到他们老巢的时候,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还坐不坐得住!” 他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疯狂与智慧的标志性笑容。 【想跟老子玩声东击西?老子玩死你们!】 【老朱,还有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们,准备好接招吧!】 【老子这次,要给你们来个釜底抽薪!】 另一边,东宫,偏殿。 烛光柔和,却驱不散吕氏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阴霾。 她端坐在绣墩上,手中拿着一卷《女诫》,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而是穿透窗棂,仿佛望向了城中那个破烂小院。 自从张飙那封《治安疏》交到老朱手里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老朱对她,对朱允炆,不再像从前那般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信任了。 特别是老朱最近开始暗中调查洪武十五年的旧事,更让她如芒在背。 她知道,老朱开始怀疑她了。 怀疑她与朱雄英的死有关。 但她并不十分惧怕。 因为那件事在她看来,做得极其隐秘。 而且,她甚至都不是直接参与者。 所有可能的线索都被那位真正的凶手清除干净,或转移走了,她自信老朱查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时间,连地貌都可能改变,更何况证据。 只要没有铁证,仅凭猜疑,老朱是不可能拿她这个太子遗孀、皇孙之母怎么样的。 所以,她需要的是耐心,是时间。 只要她的儿子能顺利坐上皇太孙之位,一切便尘埃落定。 “母亲。” 朱允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刻意压低了音量,显得十分恭谨。 吕氏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脸上换上了一贯的温婉笑容:“炆儿来了,快进来。” 朱允炆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儒袍,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眼神清澈,举止间带着符合他年龄的恭顺,以及一丝被刻意打磨过的‘仁厚’气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