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司马曜的死,醉中失防,只是表象。根本的祸源,是宫禁废弛。” 张辅躬身奏道: “臣请立规——自今日起,夜间后宫只留三名内侍当值,其余人等一律退避十步之外。” “违者,斩!” 话音落下,殿中一片寂静。 朱棣背手转身,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帝都宫阙全图。 那幅图以朱砂反复描绘,火光映照之下,宫墙的红几乎凝成血色。 他取笔,蘸金粉,在后宫区域用力一圈。笔尖穿透纸面,木板上留下刺目的划痕。 “这还不够。” 金粉顺着笔锋滴落地面,闪着碎金般的光。 “传旨——在龙榻之下安设机关。” 他指着乾清宫的位置道: “床脚藏机括,连铜钟于殿外。若夜间有异动,钟声不绝!” “再命工部打造三百枚鎏金铜铃,悬于后宫门楣。” “行走稍重即鸣,让世人皆知——大明之主,即便入梦,也持刀而眠!” 司礼监太监俯身疾书,笔尖在绢帛上急促划动。 朱棣的神色却渐冷,思绪回到了永乐十二年的北征—— 夜半细作潜袭,是帐外的绊马索先动,他听声而起,手中长剑破帐而出。 那时的金属震响,与今夜想象中的铜铃脆鸣,重叠在脑海。 “靖难之役,白沟河上雷声惊天,燕军一度言天谴。” 他摩挲着令牌上的“永乐”二字,玄铁的凉意透入掌心。 “那时朕说——若天命在此,理当辅正!果如何?” 朱棣猛地一拂袖,瀛涯胜览坠地,夹页中的象牙秤砣滚落,撞击金砖,声若清铃。 张辅脑中浮现出郑和自海上献回的奇珍—— 忽鲁谟斯的狮爪可碎铜,阿丹国的珊瑚如血。 可都不及眼前陛下此刻的锋芒。 “臣即刻传旨工部,命最巧匠入宫造机。” 朱棣微眯眼,“还要加一条——” 他目光掠过殿外锦衣卫,那群玄衣如夜鸦,披风翻动如暗潮。 “凡朕之寝宫侍女,入夜前必彻底搜身。” “头饰换银,耳环摘下,鞋中衬布翻检。若藏针锥利器者——诛三族!”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水珠入玉盘,与远处宝船厂的锤音遥遥相和。 朱棣俯瞰案上奏折,其中一本关于疏浚运河,仍留他亲笔批注: “大明的江山,是铁与血铸的,不是祈福得来的。” 他冷笑一声:“司马曜若有朕十分之一戒心,又怎会被锦被闷死?” 张辅回忆起旧日征战,朱棣的军帐外三重守卫、暗号轮值,连送水之兵也要解甲而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