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诗会终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散了场。 刘老翰林最后说了几句勉励后辈的场面话, 但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 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张家那个角落瞟。 众士子们揖让告辞, 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去, 言语间已不再是单纯的嘲讽张诚, 更多了几分对那惊鸿一瞥的青衣书童的好奇与猜测。 “那张诚真是走了狗屎运, 竟能得如此书童?” “嘘…小声些,我看未必是运气, 那诗…啧,不像个下人能作的。” “莫非是请了枪手? 可当场作诗,如何请得?” “怪哉,怪哉!此事定有蹊跷!” “且看吧,经此一会, 这苏小九之名, 怕是要在我沭阳县文士圈中传开了…” 这些议论声或高或低, 像一根根无形的针, 刺着张诚的耳膜, 让他那张肥白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他几乎是片刻不愿多留, 胡乱朝赵教谕和刘老的方向拱了拱手, 便像逃也似的,扯着苏惟瑾的胳膊, 灰溜溜地挤出了刘府大门。 来时趾高气扬,恨不得横着走。 归时却如丧家之犬,只想寻条地缝钻进去。 张家那辆还算体面的青篷马车就停在巷口。 张诚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几乎是踹开车夫放好的脚凳, 一头钻进了车厢。 苏惟瑾默不作声,刚要跟着上去, 却听到一声低吼: “滚出去!贱奴也配跟爷同车? 给老子跟在后面跑!” 车夫老钱愣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劝道: “少爷,这…这回府路可不近…” “闭嘴!再多嘴连你一起滚!” 张诚的怒吼从车厢里传出来, 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躁和羞愤。 老钱缩了缩脖子, 同情地瞥了一眼车下身形单薄的苏惟瑾,不敢再多言。 苏惟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微微垂首,应了声: “是,少爷。” 便安静地退到车后。 马车辘辘起动,速度不快, 但足以让一个营养不良的少年跟着跑得气喘吁吁。 沭阳县城的青石板路并不总是平坦, 苏惟瑾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胸腔里如同扯风箱般火辣辣地疼, 额上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 超频大脑冷静地监控着身体的疲惫指数, 并不断调整呼吸节奏, 最大化节省体力。 但生理上的难受是实打实的。 这还不够。 马车行至一段相对僻静的街巷, 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车厢帘子猛地被掀开, 张诚那张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胖脸探了出来, 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停车!” 马车骤停。 张诚跳下车, 几步冲到气喘吁吁、 刚刚停稳的苏惟瑾面前, 二话不说,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狗奴才!我叫你出风头!叫你显摆!” 砰!一脚正中苏惟瑾小腹。 剧痛传来,苏惟瑾闷哼一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