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文字老练,立意端正, 单是这开篇,已远超寻常童生水准。 周大人微微颔首,此子基础倒是扎实。 然而,接下来,笔锋陡然一转! “然,沭水之患,非仅河道也。 乃天、地、人三者失调之果也!” 一句总结,拔高立意。 周大人眉头微挑,来了兴趣。 “天者,雨汛无常,然非无可御。 学生浅见, 可设简易水则(水位尺)于上游峡谷、 中游陂塘、下游河道, 遣老成圩长日观夜察, 详录水位涨落之数。 若得三五年之数据, 便可粗略推演雨量丰枯与水位涨落之关联, 虽不及古之贤哲测算精微, 然于提前一二日预警乡民撤离、 加固堤防,或可奏奇效! 此所谓‘以数术窥天时, 借人力争一线’。” 周大人脚步猛地一顿! 水则测量古已有之, 但通常只用于关键河段。 系统性地布设观测点, 还要记录数据、寻找规律用于预警? 这思路……虽显稚嫩,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格物”精神! 将虚无缥缈的“天时”试图用具体的“数据”来把握? 这简直是在用算学的矛去戳天人感应的盾! 大胆! 却又……隐隐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待周大人细思, 苏惟瑾的笔下行云流水, 已进入下一个层面。 “地者,水土流失乃河床抬高、水患频仍之根由也! 沭阳丘陵之地,百姓垦荒伐木, 地表裸露,每逢暴雨,泥沙俱下, 填入河道,焉能不涝? 治本之策,在于保土!” “学生愚见,可效仿古法, 于坡地广植根系发达之灌木桑麻, 既可固土,亦可增百姓收益, 此为一利。 严禁陡坡垦殖, 引导百姓垦殖缓坡之地, 修筑梯田,减少冲刷,此为二利。 此法或需十数年方见大效, 然功在千秋! 此所谓‘人不负地,地定不负人’!” “植被固土”? “梯田”? 周大人眼中精光爆闪! 这已不仅仅是治水, 而是涉及农耕、民政的方略了! 将治水与民生经济相结合, 眼光长远! 尤其是“植被固土”之说, 虽古籍有零星记载, 但从未有人如此明确地将其提升到“治本之策”的高度! 此子见识,竟如此广博? 这些想法他从何而来? 难道真是天授? 苏惟瑾越写越快, 字迹虽因匆忙稍显潦草, 却力透纸背,一股磅礴的气势透过纸面散发出来! “人者,统筹不力,各自为政乃大忌也! 学生以为,治水如治军,须号令统一,系统筹划! 当设一总管水利之职, 统筹上下游、左右岸, 统一调度民力物资。 枯水期疏浚河道,加固险工; 汛期则依据水则预警,分段巡查, 物资预储于关键节点。 何处该疏,何处该堵,何处该分洪泄流, 须有全局之谋,而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此所谓‘运筹帷幄之中, 决胜江河之上’!” “系统筹划”? “全局之谋”? 周大人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这已非简单的书生之见, 这简直是在阐述一种全新的组织管理哲学! 将工程管理与军事指挥相比拟, 强调统筹与规划的重要性, 这眼光、这气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