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盟主! 他才是最年长的亲王,理应由他来主导这一切! 只要他能把代、肃、辽、宁这几个弟弟都拉拢过来,合兵一处,声势浩大,还怕他朱棣和朱栢不成? 到时候,他坐镇中军,号令诸王。 一个是占了城的叛逆,一个是拥兵自重的野心家。 而他朱樉,才是那个收拾残局,重整大明河山的定海神针! 想到这里,朱樉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更加炽热的野心所取代。他脸上的暴戾之色褪去,换上了一抹深沉的算计。 “好……说得好!”他拍了拍幕僚的肩膀,“你立刻去草拟檄文!本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父皇最倚重的儿子!” 然而,他的豪情壮志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开来,帐外亲兵的通报声,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报!王爷!燕王殿下派人前来,说有要事相商!” 朱樉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朱棣? 他派人来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与此同时,晋王朱棡的大帐内,也闯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燕军的斥候,与晋军斥候的狼狈不同,此人身形挺拔,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下跪,只是对着朱棡微微一拱手,不卑不亢。 “晋王殿下,末将奉燕王之命,特来邀请殿下前往燕军大营,共商大计!”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帐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朱棡的瞳孔猛地一缩。 邀请? 共商大计? 他朱棣算个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老四,自己是老三!论长幼,也该是他朱棣来拜见自己! “放肆!”朱棡身边的一名将领当即呵斥道,“见了晋王殿下,为何不跪!燕王好大的架子,竟只派你一个小小斥候前来?” 那燕军斥候面不改色,嘴角甚至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家王爷说了,如今国事危急,大厦将倾,当不拘泥于俗礼。金陵城就在眼前,但城里坐着的,可不是皇太孙,而是我们的十二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声音陡然转冷。 “我家王爷还说,兄弟们千里迢迢赶来,总不能白跑一趟。这天下,到底姓不姓朱,金陵城里的那位,说了可不算。”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朱棡的心上。 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了。 他听懂了。 朱棣这根本不是邀请,而是通知,是摊牌! 什么国事危急,什么不拘俗礼,都是屁话! 朱棣真正的意思是:别装了,勤王救驾的戏码已经结束了。现在,桌上摆着的是大明的江山,我们这些当儿子的,要不要重新分一分?而我朱棣,就是那个攒局的人!你们,来不来? 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朱棡的脸涨得通红。 他想发作,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斥候拖出去砍了。 可是,他不能。 斥候的话虽然狂妄,却字字诛心,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朱栢已经掀了桌子,朱棣现在要重新开一局。 而他朱棡,以及其他所有藩王,都成了牌桌上的看客。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决定要不要下注,跟谁下注。 跟朱棣?还是…… 不,没有别的选择了。 朱栢是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而他们这些各自为政的藩王,若不联合起来,在手握燕山精锐的朱棣面前,不过是一盘散沙。 去,就要接受被朱棣主导的局面,当他的小弟。 不去,就会被孤立,甚至可能成为朱棣和朱栢之后,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朱棡的拳头在袖中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正被朱棣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呵呵……”朱棡干笑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四弟……四弟有心了。既然是共商大计,本王自然要去。” “告诉燕王,本王……稍后就到。” 说出这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燕军斥候闻言,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轻蔑,再次一拱手:“末将遵命,静候晋王殿下大驾!”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挺拔的背影,在朱棡看来,充满了无声的嘲讽。 朱樉一把将斥候掼在地上,嘴里翻来覆去地咒骂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子哪来的兵?他哪来的胆子?” 朱棡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像朱樉那样失态地咆哮,但紧紧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比朱樉想得更深。 如果这是真的……那事情就彻底失控了。 他们打着“勤王”的旗号而来,可现在,金陵城里坐着的,是他们的另一个弟弟。名义上的皇帝朱允炆和太上皇朱元璋,都落在了朱栢手上。 他们现在算什么? 继续“勤王”?勤谁的王?去攻打自己的亲弟弟?那他们就成了叛军! 就地解散,灰溜溜地回封地?那他们这次兴师动众,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进退维谷! 他们就像一群兴冲冲跑来赴宴的饿狼,却发现宴席上的主菜,已经被另一头更凶、更快的狼给一口吞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他妈的!”朱樉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咬牙切齿,“老十二这个狗东西!他抢了我们的功劳!” 在他看来,这皇位本该是他们这些年长兄长们角逐的猎物,朱棣也好,朱栢也罢,都是不守规矩的后来者。 朱棡眼神闪烁,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 先联盟。 无论是否救出朱元璋,先不论,先分一杯羹喝。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