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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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自幼所学,皆是‘民为贵’,皆是‘仁政’,可当那些活生生的惨状浮现眼前,儿臣才发现,那些道理……那些道理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儿臣不知他们为何会如此,不知朝廷的政令,究竟有多少能真正惠及他们,而非被胥吏、豪强层层盘剥。”

    “儿臣更不知……若儿臣日后为君,该如何做,才能让这般惨状少一些,再少一些……”

    他重新低下头,声音低沉。

    “自那梦醒之后,这些问题便如同巨石,压在儿臣心头,挥之不去。”

    “儿臣反复思量,查阅史书,观察朝政,却越发觉得……觉得这‘民’之一字,千钧之重,内里乾坤。”

    “远非儿臣以往所想那般简单。”

    “儿臣……儿臣便是为此所困,忧思难解,乃至病倒。这,便是儿臣的‘心病’。”

    李承乾说完,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世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脸上惯有的威严与深沉,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纹,被一种极度的震惊所取代。

    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的“心病”,竟是源于这样一个梦境。

    以及梦境所带来的、对“民”的重新审视与巨大困惑。

    不是纠结于储位是否稳固,也不是沉溺于自身的残疾与痛苦,而是……跳出了东宫的一方天地。

    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他李世民也深知其存在,却未必时时放在心尖的、帝国最底层的黎民苍生!

    何为民?

    这个问题,他自己登基以来,又何尝不曾思索?

    他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整顿吏治,力求恢复民生,自认做得不算差。

    但他所思所虑的“民”,更多是一个整体的概念,是赋税的来源,是兵役的根基,是江山稳固的基础。

    他推行政策,考量的是大局,是平衡,是帝国的长远利益。

    而太子梦中高祖所展示的,却是那整体之下,一个个具体而微的、被苦难碾碎的个体!

    是那些在史书和奏报中,往往被一笔带过的“鬻妻卖子”的惨剧!

    李世民从未从这个角度,如此直接、如此残酷地去面对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来对太子的教导,乃至他自己为君的理念,似乎都建立在一种“居高临下”的施恩与掌控之上。

    而太子这番因梦境而生的困惑,却隐隐指向了一种更为本质、却也更为艰难的方向。

    只是李世民这时也好奇,他的父皇是会问这些问题的人吗?

    李世民心中下意识地浮起一丝疑虑。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李渊出身关陇贵族,虽历经乱世,但其思维方式更多是门阀权贵式的,关注的是大势、是平衡、是家族与天下的权柄交接。

    对于底层黎庶具体而微的苦难,或许会出于仁君之念有所触动。

    但绝少会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地去逼问一个储君,更不会用那种“沉痛的眼神”。

    父皇晚年,更多沉浸在被逼退位的郁结与享乐之中,何曾有过这等深沉如海、直指治国本质的忧思?

    可若不是高祖托梦,李承乾这番见识,这番思考,又从何而来?

    这绝非简单地翻阅史书、听几个属官进言就能达到的深度。

    那种仿佛亲身经历般对“鬻妻卖子”惨状的描述,那种对圣贤道理“苍白无力”的批判,若非真有某种契机触动其灵魂深处,绝难伪装得如此真实。

    是有人在背后点拨?

    那个屡次显现出惊人手段的“高人”?

    可若真有此人,他教导太子这些,目的何在?

    是为了将太子引向真正的“明君”之道?

    李世民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梳子,一遍遍梳理着李承乾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试图找出破绽。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种仿佛被巨大问题压垮后的疲惫,以及一种挣脱了以往狭隘格局后的、略显空茫的沉重。

    这不似作假。

    无论如何,太子能开始思考这些问题,并且思考得如此“深刻”,从帝国储君的角度看,未必是坏事。

    至少,他不再只盯着自己的足疾和父皇的喜怒,也不再仅仅纠结于朝堂争斗。

    这或许……是一种成长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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