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殿下,稳妥为上啊!-《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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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为,定价需兼顾三方。其一,需让持有存粮的百姓觉得有利可图,愿意拿出救命粮;其二,需让我等能以有限之盐,换取尽可能多之粮;其三,需考虑此价放出后,对周边区域乃至后续行程可能产生的影响,不可竭泽而渔,亦不可引发更大范围的混乱。”

    他顿了顿,继续道:“臣粗略估算,如今山东灾情肆虐,粮价腾贵,一斗粟米在黑市恐已逾百文,且有价无市。寻常百姓家若有些许藏粮,必视若性命。而我等所携之‘玉盐’,洁白胜雪,品质远超寻常青盐、粗盐。”

    “在长安,此等精盐,一两价值数贯亦不为过。”

    窦静点头附和:“王丞所言甚是。”

    张郎中也道:“况且,盐虽精贵,终非主食。灾民首要的是活命,是粮食。若盐价高不可攀,他们宁愿死死捂住那点活命粮,也不会拿来换不能果腹的盐。”

    李承乾默默听着。

    他明白,王琮等人考虑得更为深远。

    这不是简单的交易,而是关乎人心向背,关乎赈灾能否真正惠及底层。

    更是知道这时候李逸尘站出来说这些一定是有深意的。

    “那依王卿之见,具体当如何?”李承乾追问。

    王琮显然已成竹在胸,他沉声道:“臣建议,定价不宜过高,亦不可过低。臣查阅过随行记录,我等所携玉盐,约五百石。若欲支撑初步赈济并留有后续储备,初步需换得粟米至少两千石。”

    他环视众人,说出了深思熟虑后的方案:“臣以为,可定‘一两精盐,换粟米三升’。”

    “三两盐,差不多就能换一斗米?”有人低声计算着。

    王琮解释道:“是。按此价,一两精盐约合三十文至四十文钱的价值,换算成平日太平年景的米价,已是极高的溢价,足以让持有存粮的百姓动心。”

    “但相较于如今灾区黑市米价,此价又显得‘公道’,甚至可称‘低廉’。”

    “如此,既可吸引那些藏粮不多的普通百姓愿意拿出部分存粮交换,换取这平日里绝难享用的上好精盐,或用以自家食用,或可囤积待价而沽。”

    “更重要的是,此价传开,可稍稍平抑民间对盐价、乃至对官府政策的恐慌,示之以朝廷的诚意与节制。”

    窦静沉吟道:“一两盐换三升米……虽不足以彻底解决粮荒,但若加上我们自带的军粮,以及后续可能筹集的粮源,支撑此地赈济,并让我等得以抽身前往下一处灾区,应当……勉强可行。”

    张郎中也点头:“此价确乎经过深思熟虑。不高不低,恰在门槛之上,既能撬动民间藏粮,又不至于让好处尽归豪强。王丞老成谋国。”

    李承乾仔细品味着这个价格,心中权衡。

    他知道,这或许是当前情况下,最能平衡各方利益的选择。

    他看向王琮:“便依王卿所议。即刻拟告示,明日清晨,于县衙前及城内各处紧要路口张贴,言明‘太子赈灾行辕,以玉盐易米,一两盐易粟米三升’,并……”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加上一句,‘太子殿下承诺,十日内,必使掖县粮道畅通,市面有粮!’”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刚才还在为盐米兑换比例暗自盘算的众属官,脸色瞬间大变。

    一直强忍着的窦静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跨前一步,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殿下!十日万万不可!!!”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内心的极度焦虑。

    李承乾目光一凝,看向窦静。

    “窦卿何出此言?十日,已是孤估算的极限,灾民等不了更久!”

    “殿下!”窦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沉稳、更具说服力,但语速依旧飞快。

    “臣知道殿下心系灾民,欲解倒悬之急。然,十日之期,实在太过仓促,风险巨大啊!”

    他掰着手指,一条条陈明利害。

    “殿下请想,我们虽已发布债券,以盐、以利吸引粮商,但消息传开需要时间,粮商筹措粮食、组织运输更需要时间!”

    “从关中、从江淮、甚至从巴蜀运粮至此,山高路远,漕河虽便,亦需装卸周转。十日?恐怕连最近州县的粮食都未必能完全集结到位!”

    “此其一也。”

    窦静顿了顿,继续道,语气愈发沉重:“其二,殿下,信用之基,重于泰山,尤在这危难之时,更是维系人心的根本!”

    “我们初来乍到,以盐易粮,已是借助了东宫的信誉。若此时再许下‘十日必有粮’之诺言,全城、乃至周边灾民必将翘首以盼,将此言视为救命稻草,朝廷的承诺!”

    “可万一……臣是说万一,十日期限一到,粮车未至,或因路途耽搁,或因其他变故,未能如约而至……届时,百姓由期望转为绝望,将会是何等局面?”

    窦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场景。

    “那将不再是简单的饥荒,而是信任的彻底崩塌!民怨沸腾,之前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骚乱!”

    “殿下,届时我们手中若无粮,拿什么去安抚?拿什么去平息?朝廷威信,东宫信誉,将荡然无存,受损之严重,远非一时一地之饥馑可比啊!”

    窦静说完,深深躬身,几乎将头埋到地上。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凝重至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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