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看你们是拿了太子的恩典,却在欺瞒太子!” 这一声并不高亢,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院内压抑的寂静。 王老五整个人僵在那里,连磕头都忘了。 门后的家人们更是吓得缩了回去,只留下压抑的抽泣声。 “太子的政策,是以盐易粮,活民于水火。” 李逸尘向前一步,目光如刀,逐一扫过院内能看到的人。 “说!你们为何换粮?换得的盐,现在何处?若有半句虚言,”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 “便是欺君之罪,论律当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王老五涕泪横流,伏在地上,语无伦次。 “小老儿…小老儿不敢欺瞒…是…是…” 他“是”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李逸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数。 他不再看王老五,转而看向那缩在门后的长子,喝道:“你,出来!” 那长子浑身一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跪在父亲身边,抖得比王老五还要厉害。 “赵甲,钱乙。”李逸尘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将这两个男人,分别带到东西两间厢房,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们交谈,更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赵甲和钱乙应声上前,一人一个,毫不费力地将瘫软的王老五和他的长子架起,分别拖向院子东西两侧那低矮破败的厢房。 过程中,王老五的长子试图挣扎。 院内只剩下几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女眷和孩子,缩在正房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逸尘走到院子中央,负手而立,不再说话。 他在等。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先走向东厢房,那里关着的是王老五。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王老五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老泪纵横,见到李逸尘进来,又要磕头。 李逸尘抬手止住他,语气稍微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王老五,你是这家的家主,责任最重。本官只问你一次,粮食从何而来?盐又送往何处?” “你若实话实说,或可念在你年老昏聩,从轻发落。若等你那儿子先招了,” 他声音一冷。 “所有的罪责,便是你们全家都承担。” 王老五浑身剧震,张着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李逸尘不再多言,转身出了东厢房,将门带上。 他不需要现在就知道答案,他要让恐惧和猜疑在他们父子之间发酵。 他随即走向西厢房。 这里关着的是长子。 钱乙如铁塔般守在门口。 李逸尘推门进去,那长子立刻跪直了身体,脸上毫无血色。 “你父亲年纪大了,糊涂。” 李逸尘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本官时间有限。” “你要是说了实话,一切责任将由你父亲承担,你们一家其他人不会有事;但如果他先说了实话,那么你们一家子都要承担一切责任。”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就看你的选择了。” 他模仿着某种冷酷的官腔,将“囚徒困境”的精髓,用最直白、最符合这个时代逻辑的方式,施加在这对被困于信息隔绝中的父子身上。 “我说!我说!” 长子的心理防线在父亲“可能已经招供”和全家面对死亡的恐惧双重冲击下,瞬间崩溃。 他几乎是抢着说道:“是县尊大人!是陈县令!昨日派人送来的粮食!足足五石!让我们今天必须去换盐!” “还说…还说换到的盐,要原封不动,天黑后送到县衙后门!” “若敢不去,或者私留一粒盐,就…就按通匪论处,全家杀头!” 他语速极快,仿佛慢一点就会失去这唯一活命的机会,汗水顺着额角涔涔而下。 李逸尘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面上却不动声色。 “送粮食来的人,还说了什么?除了你们,还有哪些人家收了粮食?” “那人是陈县令的心腹张班头!”长子急声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