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然而,他预想中的太子忌惮甚至缓和态度的情形并未出现。 李承乾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睥睨。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呵。” 这一声笑,让陈景元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陈景元,”李承乾的声音陡然转厉。 “到了此时此刻,你竟还妄图以家门背景来胁迫孤?你以为抬出崔家,孤就不敢动你?就会怕了你?!” 他霍然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陈景元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软在地的县令。 年轻的太子身上爆发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磅礴气势,那是一种执掌乾坤、生杀予夺的绝对威权。 “莫说你只是一个靠着妹妹嫁入崔家的外姓人!” 李承乾的声音冰冷。 “就算今日,是崔家家主亲自站在这堂上,他也救不了你!” 陈景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和依仗。 “你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你盘剥百姓,罪证如山!你以官粮强换民盐,中饱私囊,致使治下百姓饥寒交迫,苦不堪言!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眼里可还有朝廷?可还有父皇?可还有孤这个太子?” “你视国法为无物,视百姓如草芥,如今死到临头,不思悔改,竟还敢以世家之名,行威胁储君之实!谁给你的胆子?!” “我……我……”陈景元被这连珠炮般的斥问轰得心神俱裂,面无人色。 他感受到了,太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是真正执掌权柄者才能拥有的决断。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终于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颜面,什么官员体统,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响。 “罪臣知错了!罪臣鬼迷心窍!求殿下看在崔家的面子上,饶罪臣一命!罪臣愿意交出所有家财,愿意……” “晚了!”李承乾断然打断他的哀求,猛地转身,重新走上主位。 “人犯陈景元,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贪渎成性,盘剥百姓,证据确凿!更兼威胁上官,藐视储君,罪加一等!”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面如死灰的陈景元身上,宣判道: “依律,判处——斩立决!抄没家产,妻妾子女,尽数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不——!”陈景元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裤裆处甚至传来一阵腥臊之气,竟是吓得失禁了。 两名卫士面无表表情地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从地上架起,拖了出去,那绝望的哀嚎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大厅内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尚未散去。 李承乾缓缓坐回座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 片刻后,他看向窦静和王琮,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探究。 “此事能如此迅速查明,人赃并获,你二人功不可没。不过,孤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精准锁定张班头,并找到那隐藏如此之深的暗格的?” 窦静与王琮对视一眼,由窦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启禀殿下,此事首功,并非臣等。乃是李逸尘李伴读提供的线索。” “李逸尘?”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深深感慨。 ‘果然是先生!’他心中暗道,一股暖流与钦佩油然而生。 内心活动虽然剧烈,但李承乾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微微颔首,对窦静二人道:“原来如此。李伴读心细如发,忠于王事,确是该赏。”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山东之事,尚未完全平息,漕运、民生诸事仍需统筹。” “待此间事了,赈灾、整顿吏治等事务步入正轨,孤再一并论功行赏。届时,李逸尘当居首功,孤必不吝封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