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听到张班头已落网并招供,陈景元脸色微变,但仍在做最后挣扎,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丝色厉内荏。 “王丞!无凭无据,单凭一下贱胥吏攀咬,岂能定一县尊令之罪?下官不服!下官要见太子殿下!面陈冤情!” “见殿下?”窦静冷哼一声,“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陈景元见势不妙,心一横,索性抬出了最后的底牌。 他挺直了腰板,脸上那丝伪装出来的恭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傲慢。 “窦静!王琮!你们休要欺人太甚!本官劝你们想想清楚!” 他环视周围虎视眈眈的卫兵,语气带着威胁。 “本官的妹妹,乃是嫁入了清河崔氏!是崔氏嫡系三房的正房夫人!” “动了我,就是打了崔氏的脸!就是向整个山东世家宣战!”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重新找到了底气,目光直视窦静。 “太子殿下年少,或可被你们蛊惑,但陛下圣明,岂会不知其中利害?” “为了区区几个贱民,得罪山东世家,动摇国本,这责任,你们担待得起吗?太子殿下的储位,还想不想安稳了?” 窦静藐视看了一眼陈景元。 “你可真当自己的是个人物?崔家岂会为你这样小角色得罪太子殿下,怕是你想多了,带走!” 陈县令瞬间面如死灰,直接被上了枷锁。 整个过程异常高效,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天色已近拂晓。 曙光微熹,驱散了长夜最后的阴霾。 太子李承乾在东宫属官的侍奉下起身,昨夜批阅奏章至深夜,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倦意。 他刚拿起一碗清粥,还未来得及入口,账外便传来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窦静与王琮联袂而至,二人虽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 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躬身行礼后,便将昨夜行动的全过程,以及查获的账册、精盐等铁证,条理清晰地向李承乾一一禀明。 李承初时还安静听着,当听到陈景元不仅人赃并获,竟还敢抬出清河崔氏来威胁东宫属官时,他握着粥碗的手猛地收紧。 “好!好一个陈景元!” “胆大包天,罔顾国法,鱼肉百姓,如今人赃并获,还敢以势压人,威胁到孤的东宫头上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最后一丝倦意已消失不见。 “将他带来,孤要亲自审问这个国之蠹虫!” 太子李承乾端坐于主位之上,面沉如水。 窦静、王琮分列两侧,下方是持戟而立的东宫卫士,甲胄森然,眼神锐利,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陈景元被两名卫士押了进来,一夜的牢狱之灾让他显得颇为狼狈,官袍皱褶,发髻散乱,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不甘与侥幸。 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脖颈和手腕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当”的声响。 “罪臣……陈景元,叩见太子殿下。” 他艰难地跪下,声音干涩,却依旧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李承乾没有立刻叫他起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陈景元,你可知罪?” 陈景元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堆满了冤屈之色,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殿下!殿下明鉴啊!臣冤枉!天大的冤枉!” 他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卫士死死按住。 “是窦詹事和王丞,他们构陷于臣!那账册,那印鉴,定是他们伪造的!张班头是被他们屈打成招!殿下,您要为臣做主啊!” 他一边喊冤,一边用眼睛偷偷观察着太子的神色,见李承乾面无表情,心中愈发没底,情急之下,再次祭出了他自以为的护身符。 “殿下!臣……臣是朝廷命官,纵然有错,也当由三司会审,由陛下圣裁!” “再者……再者臣妹乃是清河崔氏嫡系三房的主母,崔氏家主最重颜面,若知臣蒙受不白之冤,恐怕……恐怕会引起山东士林非议,于殿下清誉有损,于朝廷安稳不利啊殿下!” 他这番话,看似求饶,实则威胁,将“清河崔氏”四个字咬得极重。 试图用山东世族的庞大影响力来迫使太子投鼠忌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