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崔瀚连忙躬身。 “殿下所言极是。” “嗯,”李承乾微微颔首。 “既如此,孤希望崔家今后能严加约束族人,谨守臣节,莫要再行差踏错,辜负了这诗礼传家的清名。” 崔瀚心头一震。 太子语气平和,甚至没有一句重话,但那“谨守臣节”、“莫要再行差踏错”几个字,却像无形的鞭子,抽在他的心上。 他听懂了,这是太子的警告,是要崔家从此安分守己,否则下次,就绝不是交出区区一个崔德利能了事的。 他面上不露丝毫表情,只是深深一揖,语气恭顺如常。 “草民谨记殿下教诲。崔家必定整肃门风,严束子弟,恪守本分,不负朝廷,不负殿下。” “如此甚好。” 李承乾语气淡然,不再多言。 崔瀚知趣地告退,走出大帐。 帐内,李承乾看着崔瀚离去的方向,眼中冷意凝聚。 他转向窦静与王琮。 “传孤令!”李承乾声音斩钉截铁。 “兖州别驾郑贤、长史王弘、司马张蕴,身为州郡佐贰,于赈灾紧要之际,或敷衍塞责,或知情不报,或与地方豪强往来暧昧,即刻革去官职,押送长安,交由吏部、大理寺议处!” “瑕丘县令周明远,虽检举有功,然此前贪墨渎职,罪证确凿,革职查办,家产抄没!” “崔德利及一干涉案管事、胥吏,依律严惩,决不姑息!”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让窦静和王琮心中剧震。 殿下这是要将兖州上下的官员几乎一锅端了! “至于空缺职位,” 李承乾略一沉吟。 “由东宫属官及随行各部干员暂行署理。兖州政务,暂由王琮协理。” “吏治整顿及赈灾调度,由窦静督办。具体人选名单即刻拟订,报孤核准后,即刻履职,不得延误!” “臣等遵旨!”窦静、王琮压下心中激动,躬身领命。 他们并非直接担任地方官职,而是以太子特使的身份“协理”、“督办”,名正言顺,又不违体制。 这是将兖州乃至山东的一部分实权,直接掌握在东宫手中了! 李承乾最后道:“将这个崔德利,以及德丰粮行一干涉案主要人犯,给孤绑了!” “明日午时,游街示众,公告其罪状,让兖州的百姓都看看,对抗朝廷、盘剥他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 翌日,午时。 瑕丘城的主要街道上,人山人海。 消息早已传开,太子殿下拿下了对抗赈灾的贪官和奸商,今日要游街示众。 尽管饥饿和疲惫依旧刻在脸上,但无数百姓还是挣扎着涌上街头,挤在道路两旁,伸长了脖子张望。 队伍来了。 前面是开道的兵士,盔甲鲜明,神情肃穆。 紧接着,便是被绳索捆绑、背后插着亡命牌的一干人犯。 为首的就是那个崔氏总管事崔德利,他面色灰败,眼神空洞,被两个兵士粗暴地推搡着前行。 后面跟着的是粮行的几个主要管事,以及被革职的瑕丘县令周明远等人。 周明远早已没了官威,官袍被剥去,只穿着一身白色囚衣,涕泪交加,脚步踉跄。 队伍两旁,有嗓门洪亮的兵士,一边行走,一边大声宣读着这些人的罪状。 “犯官周明远,身为县令,贪墨渎职,勾结奸商,欺压百姓,罪大恶极!” “奸商崔德利,操控粮价,胁迫百姓,对抗东宫赈灾政令,罪无可赦!” …… 每念一条罪状,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喧哗。 “活该!这些杀千刀的!要不是他们,俺们何至于饿死那么多人!” 一个老汉拄着木棍,咬牙切齿地低吼,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那个周县令,平时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心这么黑!” 一个妇人抱着骨瘦如柴的孩子,朝着周明远啐了一口。 “崔家……连崔家人都被抓了?” 也有人窃窃私语,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后怕。 “没听兵爷念吗?” “崔家……他们可是几百年的世家啊,怎么能干这种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