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显德殿内,气氛凝重。 李承乾右手紧攥着一份墨迹未干的请辞文书。 他眼神冰冷。 “好,好一个崔氏!”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孤前日方擢升赵铁柱,他今日便上表请辞东宫冼马之职,言称才疏学浅,不堪驱策,恐贻误储君?呵!” 他猛地将那份文书掷于地上。 “还有陇西李氏的李志,太原王氏的王弘……短短三日,五人!五人请辞!” 李承乾的声音透着寒意。 “他们想干什么?以此向孤示威?以为离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孤这东宫便转不动了不成?” 他环视殿内,几名心腹属官如窦静、杜正伦等皆垂首肃立,脸色亦不好看。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不是简单的请辞,这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是世家门阀对东宫、对他李承乾权威的公然挑衅和切割。 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触碰了那条不该触碰的线,他们不惜舍弃在东宫的经营,也要表明态度。 这些请辞者,并非家族中无足轻重的旁系,而是在族内有一定话语权,被他寄予厚望,试图拉拢的子弟。 他们的离去,不仅削弱了东宫的力量,更在朝野释放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太子,已渐失世家之心。 “殿下,息怒。” 窦静上前一步,声音沉凝。 “这些人请辞,其家族之意昭然若揭。他们这是怕了。此举虽令人愤慨,却也印证殿下所行,确已触及其要害。” “触及其要害?” 李承乾冷笑,跛着脚走到御案后坐下。 “孤不过擢升一有功之匠,赏罚分明,何错之有?他们便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以辞官相胁!当真以为孤可欺吗?”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李逸尘平日冷静剖析局势的模样。 他很快冷静下来,复盘眼前局面。 世家的反扑,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决绝。 这已不是暗流涌动,而是近乎摆明车马的对抗。 他要立刻反击过去。 两仪殿内,李世民面前的御案上,奏疏堆积如山。 他随手拿起几本,快速浏览,眉头越蹙越紧。 “臣闻储君之道,在明德,在亲贤臣,远小人。今太子殿下溺于工巧,擅擢匠户为官,此非圣贤所教,恐开倖进之门,寒天下士子之心……” “西州之事,千头万绪,关乎边陲安稳。太子殿下年轻,经验或有未逮,臣恳请陛下另遣重臣主持,或由三省共议,以免殿下劳心过度,或有疏失……” “东宫属官张涛,行事乖张,结交非人,闻其于私下多有怨望之言,恐非纯臣……” 一本本,一册册,或直斥太子政策,或迂回攻击东宫属官,或看似关心实则包藏祸心。 奏疏的背后,隐约可见崔、卢、郑、王等大姓的影子在闪动。 李世民将手中奏疏重重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侍立在旁的王德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急了。” 李世民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奏疏。 “他们这是急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殿窗之前。 作为皇帝,他更清楚这些世家门阀联合起来的力量有多可怕。 他们盘根错节数百年,掌控着地方、影响着朝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左右舆论。 如今,他们显然认为太子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开始不惜代价地进行反扑。 这些奏疏,便是他们的武器。 “朕的儿子,纵有不是,也轮不到尔等如此群起而攻之!” 李世民心中涌起一股怒意,那是一种帝王权威被挑战,父子亲情被裹挟的愠怒。 他李世民能坐稳这江山,靠的不是对世家唯唯诺诺! 太子是他立的储君,代表的是皇权的延续,岂容这些门阀如此肆意攻讦?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既然你们将矛头对准东宫,那便让东宫自己去应对! 此刻他相信李承乾是有能力对付他们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