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神态悠闲得仿佛不是在监督一场关乎国本的抡才大典。 而是在自家庭院里赏花品茗。 值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胡惟庸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懑之色。 他反手关上门,甚至顾不上行礼,便急声道:“恩相!您还有心思在此品茶?” “您快出去看看吧!” “那杨宪……那小人简直欺人太甚!” 李善长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轻吹了吹茶沫,语气平淡:“哦?他又如何了?这般沉不住气。” “他如何了?” 胡惟庸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他如今将这贡院当成了他杨宪的中书省!” “恨不得将每一个考官都盯死,将每一份试卷都翻烂!” “方才学生亲眼所见,他竟敢直接闯入誊录房,以‘防止舞弊’为名,要求监察所有朱卷与墨卷的核对过程!” “丝毫不将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 “那些誊录官、对读官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越说越气,脸上满是屈辱和不平。 “他这分明是打着巡查的幌子,行揽权之实!” “更是在打您的脸啊恩相!” “谁不知道此次恩科是您总揽?” “他如此越俎代庖,横行霸道,将您的威严置于何地?” “这口气,学生实在咽不下去!” 李善长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直到胡惟庸说完,他才缓缓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也不知是叹茶,还是叹人。 “他想干,就让他去干嘛。” 李善长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年轻人,新官上任,急于表现,可以理解。” “他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 “老夫老了,精力不济,正好乐得清闲。” “这煮茶看戏,岂不比跟他争那些虚名闲气要舒服得多?” 胡惟庸一愣,没想到恩相竟是这般反应,不由急道:“恩相!这岂是虚名闲气?这分明是……” 李善长抬起手,轻轻打断了他,目光终于从茶盏上移开,落在胡惟庸脸上。 那眼神深邃而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惟庸啊,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分量。 “老夫不妨告诉你,此次恩科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老夫都已决意向陛下请辞,归老还乡了。” “这中书省的是非纷扰,这朝堂的明枪暗箭,老夫…是再也不想去理会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