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翌日。 天光微熹,驱散了长夜的寒意,却驱不散东宫寝殿内弥漫的沉重。 朱标独坐榻上,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显是一夜未眠。 锦被整齐,显然他连躺下歇息的心思都没有。 昨夜的消息如同惊雷,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软弱。 父皇的雷霆手段,老师的冷酷预言,交织在一起,让他清晰地认识到…… 储君之位,已无退路,唯有前行!! 然而,如何前行? 如何在即将齐聚京城的兄弟们面前立威? 这成了盘旋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难题。 他既想震慑住那些可能存在的觊觎之心,又唯恐手段过激,彻底伤了本就脆弱的兄弟情分。 仁厚的本性与他此刻认知到的残酷现实激烈冲突,让他进退维谷。 严惩? 以何名义? 怀柔? 又如何确保威信? 他反复思量,设想了种种方案,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要么觉得力度不够,无法达到警示效果。 要么担心过犹不及,反而激化矛盾。 这其中的分寸拿捏,远比处理任何政务都要艰难百倍。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宫人开始轻声走动。 朱标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眼中充满了疲惫与挣扎。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对着空荡的寝殿低声唤道。 “来人。” 一名西厂番子应声悄然而入。 “去,”朱标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请叶先生过来一趟,就说孤有要事相商!” …… 工部库房内。 新一批验收合格的石砖整齐码放,空气中还残留着石粉和尘土的气息。 叶凡与李进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即投入查验工作。 而是寻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借着天窗透下的光线,聊起了看似与眼前杂物毫不相干的话题。 “李主事,”叶凡随手拿起一块青砖掂了掂,语气随意地问道。 “依你之见,我大明开国已有些时日,根基渐稳。” “放眼未来,这国策重心,当置于何处?” “是继续深耕内政,休养生息,还是……另辟蹊径?” 他这么问,自然存了私心。 朱标一旦登基,必然需要一套成熟的班底来推行新政,实现他叶凡那些或许还不便明言的“宏图”。 他可不想到时候事事亲力亲为,打扰了自己规划中优哉游哉的躺平生活。 提前物色、点拨几个像李进这样有潜力,有想法的年轻人,将来把他们推上去,自己躲躲清闲,岂不美哉? 李进闻言,略感意外。 但见叶凡问得认真,他也收敛心神,认真思索起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