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三国演义》第五回“议温明董卓叱丁原”的唱词旁,还仔细标注着凝霜反串吕布的身段要点,连抬手的角度都写得清清楚楚。 “念姐,这云锦和苏绣都按您的意思备齐了。” 阿福将料子在案上铺开,宝蓝色的缎面上绣着暗纹流云,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 “成衣铺的老师傅还念叨,说这料子做常服太扎眼,做戏服又太素净,能想出用法的,也就您了。” 时念指尖划过云锦,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很是舒适。 “让老师傅在袖口绣半朵红梅。” 她抬眸对阿福道,“不要太显眼,针脚藏在褶皱里就好,旁人不细看察觉不到才好。” 阿福虽不明白为何偏要绣红梅,却还是点头应下。 他转身要走,又被时念叫住: “再告诉浅醉她们,明日进宫的妆淡些,眉峰别画得太锐,免得显得锋芒毕露,胭脂只用最浅的那盒,唇脂也选豆沙色的……” 宫里不比怡红院,锋芒太露容易扎眼。 尤其是贵妃昨日派人来请时,她以众伶练戏压嗓为由拒了。 明日入宫,只怕少不了要被寻些由头刁难。 是夜。 浅醉带着姑娘们来领衣料时,个个脸上都泛着兴奋的红。 凝霜捧着《身骑白马》的曲谱,指尖在“我改换素衣回中原”那句上反复摩挲,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 “念姐,真的要穿男装上台吗?林老说这身段得像束了胸的少年郎才好看,可我怕……” “束胸别太紧,台上动作大,别伤了身子。” 时念接过曲谱,在回中原三个字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 “这里的调子再提半分,得唱出那种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硬气,明白了吗?”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摊开的戏服图样上。 关羽的绿袍、吕布的银甲、王宝钏的素衣,一件件都带着针脚的温度。 像是要把怡红院的温度,都细细缝进丝线里。 翌日清晨,鎏金的宫车停在怡红院门口时,春螺巷的青石板上还沾着露水,踩上去能听见细微的“咯吱”声。 时念带着八个姑娘和十二等伶人一同上了马车。 阿福拎着沉甸甸的戏服箱子跟在后面,脚步放得极轻。 “念姐,听说御花园的戏台是汉白玉砌的,光溜溜的,踩上去会不会打滑啊?” 凝霜攥着吕布那支缀着珍珠的翎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昨日练反串练到后半夜,嗓子都有些哑,此刻满是忐忑。 时念从食盒里取出胖大海蜜饯,分给众人,声音温和。 “放心,戏台再滑,也滑不过人心。” “咱们只管好好唱戏,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