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宫墙的琉璃瓦在朝阳下闪着金光,刺得人眼睛发晃。 时念忽然想起《三国演义》里的那句“宫门万丈深似海”,指尖不自觉捏紧了袖袋里的帕子,帕角都被攥得发皱。 …… 御花园的戏台果然气派,汉白玉栏杆上雕着缠枝莲,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台下的紫檀木椅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坐上去连腰背都能舒展开。 较之怡红院那方漏雨的破台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最前排坐着的南齐帝穿着明黄色常服,腰间系着玉带。 而他身边的玉贵妃却一身绯红,鬓边的点翠步摇晃个不停,光影落在地上,晃得人眼晕。 “时老板倒是好大架子。” 贵妃的声音像淬了蜜的刀子,甜腻腻的,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本宫三请四请,你倒好,非等陛下让人来请,才肯露面?” 时念福身行礼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的皇后。 她穿着石青色凤袍,领口绣着金线凤凰,手里捻着串紫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像是在专心数珠子,对眼前的争执充耳不闻。 “娘娘说笑了。” 时念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情绪,却带着十足的恭敬。 “怡红院众伶为练新戏常至深夜,多有压嗓之症,民女不敢贸然带她们前来,怕扰了贵人雅兴,这才耽搁至今,还望娘娘恕罪。” 贵妃刚要再说什么,南齐帝却抬手敲了敲茶盏,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对话: “听说你们排了《三国演义》的新回?别误了时辰,开始吧。” 锣鼓声适时响起,十二扮的董卓刚一亮相,就引得台下一阵低笑。 他故意把肚子垫得滚圆,脸上涂着深褐色的油彩,声音粗哑如洪钟: “吾儿奉先何在?” 凝霜扮的吕布从屏风后跃出,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她刻意压低了嗓子,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孩儿在此!” 一胖一瘦,一丑一俊,一憨一英,倒把董卓的跋扈和吕布的英气都演活了。 南齐帝看得入神,指尖轻轻叩着扶手,目光仍落在凝霜持戟的动作上。 待唱到间隙时分,他才侧头对旁边的连福公公道: “这吕布的戟法,倒有几分当年许澜沧在边关的架势,倒是难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