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金銮殿的龙涎香混着朝珠的檀香,丝丝缕缕飘在金砖铺就的殿宇间。 宁远舟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奏折举得手臂发酸。 “陛下!怡红院公然开设女宾专场,引得盛京贵女纷纷抛头露面,就连永宁公主殿下都着常服到访!” “此风若不刹住,后患无穷啊!” 他的声音撞在朱红立柱上,嗡嗡回响,满是急切。 “若天下女子皆效仿此举,抛夫弃子、流连戏场,我南齐的纲常礼教,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这话刚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兵部尚书捋着花白的胡须,重重点头: “宁大人所言极是!女子当以贞静为本,相夫教子、操持内宅才是正途,岂能往那等市井戏场里钻?” 户部侍郎更是目光尖锐,话锋直指时念: “那怡红院东家原是青楼老鸨出身,如今怕是借戏文之名,行腐蚀人心之实!” 南齐帝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龙椅扶手,鎏金纹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阶下争论不休的群臣,最终落在右侧首位的许澜沧身上。 梁王今日穿了件石青蟒纹常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间的羊脂玉扳指,玉质温润的光泽在指缝间流转,仿佛殿上的争执与他毫无干系。 直到感受到帝王投来的视线,他才缓缓抬眸,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声音清淡却掷地有声。 “宁大人一口一个纲常礼教,本王倒想问问——” “《青蛇》戏文中千年等一回的情义,难道不是我南齐一直倡导的忠贞?” “小青劈塔救姐的勇烈,难道还比不上某些人在朝堂上的明哲保身、畏缩不前更有风骨?” 宁远舟脸色瞬间僵住,指节攥得发白: “梁王殿下怎能将妖魔鬼怪的戏文,与圣贤教诲混为一谈!” “哦?” 许澜沧挑眉,玉扳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那依宁大人之见,《武家坡》中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算不算贞烈?” “怡红院将这出戏搬上戏台,算不算弘扬女子美德?” 这一问,直接堵得宁远舟哑口无言。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后最喜《武家坡》,常对后宫嫔妃说王宝钏是女子楷模。 若是否定这出戏,便是当众打太后的脸,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说。 就在此时,礼部尚书方仲文忽然出列,手里捧着本线装的泛黄羊皮书。 正是前些时日,时念特意让王管事誊抄的蓝星典籍。 “陛下,臣有本奏。” 他将羊皮书高举过顶,声音铿锵。 “此乃异邦典籍,上面记载的女子,有执剑卫国、保家守土者,有著书立说、传扬思想者,与我南齐女子并无二致。” “怡红院所演之戏,恰是借鉴了其中男女平等之意,何错之有?” 言锵紧随其后,手里扬着张墨迹未干的怡红院热搜榜,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戏评: “陛下请看!这是怡红院近日的戏评,有女子评小青劈塔曰:非为情,实为己!” “可见她们看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戏中女子的风骨与志气!” 两相争执之下,朝堂瞬间分裂成两派。 保守派痛斥怡红院舍本逐末,败坏风气,革新派则力争与时俱进,不拘旧俗。 两方的争论声几乎要掀翻殿顶的琉璃瓦。 许澜沧却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方仲文,显然没料到礼部尚书会公然替怡红院说话。 南齐帝忽然轻咳一声,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他看向许澜沧,语气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