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时念二送牡丹诗,是认她这个六宫之主。 玉贵妃那身水绿旗袍,再好看也只是陪衬的桃李。 可越是周全,越让人心生疑虑。 “玉贵妃那边,也收到了?” 皇后忽然开口,指尖在茶盏沿上轻轻敲着,节奏慢得让人发慌。 嬷嬷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听说是件月白旗袍的图样,绣了鸳鸯戏水。” “玉贵妃见了欢喜得紧,当即就命人取了云锦来仿,还说要穿着陪陛下逛御花园呢。” 皇后嗤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 茶水的苦涩漫过舌尖,她放下杯子时,杯底与案面撞出轻响。 “鸳鸯戏水?她倒会投其所好。” “玉贵妃这些年也逐渐年老色衰,这图样送得,恰逢其时。” “是个懂平衡的。” 皇后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雾。 “既不想得罪我,又舍不得玉贵妃那边的势头,倒真像个只想卖戏服的生意人。” “可她忘了,这盛京城的生意,哪有不沾血的?” 嬷嬷叹了口气。 “如今怡红院火成这样,连兵部的官员都常来听《木兰辞》,早不是单纯卖艺的场子了。” 皇后指尖在“牡丹”二字上重重一点,纸页被戳出个浅浅的洞。 是啊,哪有不沾血的生意? 时念以为送两件图样、抄两句诗就能摘干净,未免太天真。 《木兰辞》唱得那般响,女子可为将的话都递到了御前,陛下还赞其有风骨。 这哪里是卖艺,分明是在摇旗呐喊。 太子那边早就砸了三次茶盏,骂时念是祸星。 可这祸水偏生得了圣宠,连她都动不得。 嬷嬷刚要转身,又被皇后叫住: “去查查,怡红院最近和梁王走得近不近。” 嬷嬷愣了愣,随即心下了然。 陛下赞《木兰辞》,梁王又一向与太子不对付,这怡红院若是被梁王攥在手里,岂不成了刺向太子的刀? “奴婢这就去办,定查得仔细。” 宫墙深处的风,比春螺巷的更冷。 皇后望着烛火里跳动的牡丹影子,忽然觉得那艳色花瓣,像极了染血的刀刃。 时念想安稳做生意? 只怕由不得她。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