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三十岁的年纪,眼角虽有细纹,却像水墨画里的飞白,非但不显老态,反倒添了几分神韵。 比那些十七八岁、空有皮囊的姑娘更耐看。 “时老板从前,也是在风月场里谋生的?” 叶云舒状似随意地问,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划着圈,眼神却紧盯着时念的反应。 时念闻言,拿起碟子里的杏仁酥递过去,笑得坦然。 “小姐是想问,我是不是从前做过妓子?是,从前确实是。” 原主那些困在风月场里的日子,如今早已成了她过往的一部分。 她既不必刻意遮掩,也无需羞于提及。 毕竟只要有人存心去查,这点旧事根本藏不住。 与其遮遮掩掩落人口实,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反倒落个洒脱。 叶云舒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 “就不怕旁人说闲话,戳你的脊梁骨?” “闲话?” 时念望向戏台的目光收回,看向叶云舒,眼神清亮。 “公子,我这活在人间烟火里的,总不能比戏文里的女子还窝囊吧?” “从前的我的确陷于泥泞之中,可那些都是我的来时路,是我成长的养分,我又为何要摒弃?” 叶云舒心头猛地一震。 她自小在氏族大宅里长大,见惯了后宅女子的阴私算计,也听多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需守本分的论调。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人把青楼出身的身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仿佛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污点,反倒是段值得坦然提及的经历。 她的来时路吗? 沉默片刻,叶云舒终于问出了那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梁王殿下……常来这里吗?” 时念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笑着答道: “王爷是院里的贵客,偶尔会来听戏,多是为了新排的剧目,倒少见他与院里姑娘闲谈应酬。” “怎么,公子认识梁王殿下?” “不算熟。” 叶云舒避开她的目光,重新看向戏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只是听闻梁王殿下最厌风月场所,京中那些寻欢作乐的楼馆,他向来半步不踏。” “能让他主动踏足的,全盛京恐怕只有你这怡红院了。” 时念没接话,只是拿起一块刚出炉的杏仁酥递过去,指尖还能感受到点心的热乎气。 “尝尝这个,后厨刚出炉的,外皮酥得掉渣,配着桂花酿吃,最是可口。” 叶云舒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酒香在舌尖漫开,竟比宫里御厨做的点心更合口味。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许澜沧会来这里。 这院里没有宫墙的压抑,没有朝堂的算计。 只有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还有一个敢把青楼改造成戏台、活得通透又倔强的奇女子。 戏散时,夜色已深,巷口的灯笼晃着暖黄的光。 叶云舒起身告辞,时念送她到门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