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千源的指尖在图纸上的雪山处划过,眉头微蹙。 “三层布叠在一起,怕会透光,演到‘雪夜守城’时,后面的烛火照过来,会露怯。” “不如在黛色布和白绢之间塞些棉絮,既能撑起雪山的形状,又能挡光,看着更厚实。” “大人说得是。” 时念立刻拿起笔,在图纸上添了行批注。 “再在最外层的枯枝上粘些碎棉絮,像积雪压在枝桠上,更显北地的荒寒。”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从土墙的高度到灯笼的亮度,从青石板的滑度到演员的动线,聊得格外投机。 阿福在旁看得咋舌,悄悄拉了拉身边伙计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没想到念姐连搭戏台都懂”的惊讶。 “瞧瞧,咱们念姐多厉害!” 工匠们的动作极快,得了王千源和时念的指令,立刻分工忙活。 有的劈木搭土墙,有的缝补青布雪山,有的打磨青石板。 时念踩着木梯爬上临时搭的高台,往下望时,见王千源正指挥工匠调整土墙的角度。 “再往左挪半尺!要让草垛里的灯笼光刚好照在土墙的裂缝上,不能偏!” 那“裂缝”是时念特意要求留的。 她借用的现代剧场的灯光设计,不管是千百年前的灯笼,还是现代的聚光灯。 “光影讲故事”的道理,从来都是一样的。 “时老板这冰面的法子,倒是省了不少事。” 王千源仰头朝高台上的时念喊,手里的墨斗线在阳光下绷得笔直。 “原先我还想着铺白瓷,你这法子倒是妙极!” 时念笑着点头,从高台上跳下来。 她走到草垛旁,捡起一捆干草往里面塞灯笼,指尖被粗糙的草叶划得微痒。 “这些草垛要错开摆,留出能过人的缝隙,演员从草垛缝里钻出来时,才像从破庙里躲雪的灾民。” 王千源看得认真,对身边的工匠道:“把最左边的草垛挪到土墙根,听时老板的,留缝隙。” “咱们搭戏台是为了衬戏,不是为了好看,得让戏活起来才行。” 他转向时念,眼里的欣赏藏不住。 “若是早有这图纸,去年上元节宫里的灯台也不至于摆得那般死板,只好看不好用。” 时念没接话,只是指着雪山布景的最上层。 “最上层的青布要能拉动,演到雪停云开的戏份时,让伙计从后台拽绳子,慢慢把布卷上去,露出后面的蓝天布景。” “我让乔章林用天青色的绸子画了几朵薄云,雪化云开,正好应了灾情渐解的戏眼,也能让台下的大人松口气。” “妙!太妙了!” 王千源抚掌大笑,眼里满是赞叹。 “这布景不仅好看,还跟着戏走,比那些只会堆金玉的戏台强多了!” 从午时到未时,不过两个时辰,延庆殿的戏台已初见雏形。 雪山巍峨立在左侧,枯枝上的“积雪”透着荒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