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雪停了!”戏台上忽有人高声唱喏。 伙计们默契地拉动木架上的绳结,“雪山”最上层的青布便顺着支架缓缓卷起,露出后面天青色绸子。 上头绣的薄云在宫灯影里轻轻晃动,竟真有雪后云散的灵动。 恰逢晨光透过殿宇高处的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冰面”上。 南齐帝望着这幕,端起酒杯起身:“诸位,这杯酒,先敬北地刨冰运粮的百姓,再敬冒雪守城的将士,更敬——”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后台方向,语气添了几分郑重。 “敬所有把家国装在心里的人!” 百官齐齐举杯,酒盏碰撞的脆响清亮悦耳,竟震得殿外檐角的冰棱簌簌落下,砸在积雪上碎成细小的冰渣。 时念笑了笑。 有些故事不必说破,有些抗争不必声张。 就像这出《众志成城》,明着唱北地雪灾,暗里藏的,却是每个普通人在困境里的挣扎与坚守。 戏台的锣鼓再次响起,时念转身准备往偏殿去。 经过男宾席时,她与许承珏的目光又一次撞在一起。 这一次,太子眼底没了先前的怒火,只剩深不见底的寒意,像殿外尚未融化的雪山,冷得刺骨。 时念却忽然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轻得像风拂过水面,转瞬即逝。 “众志成城”的落幕锣声余韵还绕着梁,戏台中央的“雪山”布景仍悬着未收,青布褶皱间漏出的天青色绸子,像极了雪后初霁的天空。 晚晴踩着青石板上的薄霜走到台前,水绿色裙摆扫过“冰面”,带起的霜粒在烛火下跳成碎金。 她刚要开口说些收场的话,殿中忽然响起一声冷斥,像盆冰水浇下来。 “慢着。” 说话的是个穿绯红官袍的老者,花白的胡须在胸前微微颤动,正是太子少傅付兴博。 他从席位上缓缓站起,腰杆挺得笔直。 目光越过戏台上的草垛与土墙,直直落在后台方向。 “不知时老板可否出来解释一番,你这众志成城,究竟是何用意?” 殿内的喧闹霎时静了,连炭盆里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百官们悄悄交换着眼神。 谁都看得明白,这哪是问用意,分明是冲着怡红院、冲着时念去的。 方才众人捐款时,付兴博就全程抿着嘴不吭声,此刻突然发难,倒像是早有准备。 戏台后的阴影里,时念刚接过浅醉递来的暖炉,闻言指尖在炉壁上轻轻一顿。 她抬眼望向那抹绯红身影,陌生的面孔让她微微蹙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