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点红痕像极了去年浅醉衣服上溅的血,十分突兀。 “怎么没的?” 她合上账册,黄铜搭扣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说是咳疾拖了整个冬,” 阿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难掩的涩。 “李大夫说,年前张姑娘偷偷典当了她娘给她的一些首饰,才换了两副药,只是……她娘终究没熬过来。” * 拾元村的炊烟刚升起时,婴宁和香巧的马车已碾过村口的石桥。 车轮轧过碎石路,震得马车一阵颠簸。 香巧干呕一声,忙掀开帘角。 放眼望去,只见晒谷场上满是晒着的药草,叶片上的晨露在阳光下亮得像是碎银。 那是张招娣常卖的薄荷与金银花。 “终于到了,屁股都快颠散了。” 婴宁跳下马车,布鞋踩进草窠,惊起几只蚂蚱。 村口的老槐树底下,张招娣姑娘正蹲在石碾旁翻晒药草,背影瘦削得像根被风刮斜的芦苇。 “张姑娘。” 婴宁扬声唤道。 张招娣回头,手里的药耙子“哐当”砸在石碾上。 她起身时,香巧才发现张招娣的布鞋前掌磨出了洞,露出的脚趾头沾着泥土,却挺得笔直。 “婴宁姐姐?香巧姐姐?” 张招娣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股不肯折腰的硬气。 香巧将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桂花糕的甜香漫开来。 “我们今日休假,刚好路过就想着来瞧瞧你。” “谢、谢谢!” 她低头继续翻晒药草,声音轻得像风掀动书页。 婴宁望着她鬓边别着的野蔷薇,花枝上还带着刺,像极了这姑娘的性子。 在怡红院门前卖了这么久的花,张招娣早就和怡红院的人混熟。 所以此刻她也没有假意客套,笑着道: “两位姐姐你们先坐一会儿,等我弄完这点儿就来……” 第(3/3)页